好不容易營養師批準他可以加肉菜了,這一口蛋糕下去,半個月的蔬菜沙拉就白吃了。
淮裴隻覺得果然不出所料,心情有些一言難儘,反問道:“我吃就不會胖嗎?”
“沒關係,”景佑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我不嫌棄你。”
淮裴:“……”
“或者你也可以吃完就去鍛煉,”眼看他並沒有被安撫到的意思,景佑換了個安撫的方向,“剛好塞希爾最近閒得無聊,跑到第三軍團去當教官,你可以跟他一起,也能順便保持一下身材。”
淮裴詫異地看過去。
景佑像是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代表了什麼意思一樣,麵色平和毫無波瀾,眸光清亮,帶著一絲笑意問他:
“這下滿意了吧?”.
翌日清晨,塞希爾接到消息,一大早就如坦克過境般,轟隆隆衝入了景佑的寢宮。
成功蹭到一頓飯之後,急不可耐地帶走了自己的新兄弟。
軍裝是景佑承諾的當天送來的。
和聯邦一水的白色軍裝不同,帝國製服更偏向於暗色係。
比如景佑平時穿的儲君朝服,黑底金紋,純金的扣子扣到脖子上,腰身收緊,長褲緊貼著修長的大腿,華貴的同時不失嚴肅利落,把他本身的氣質襯托得極好。
軍裝則更偏向於硬朗簡潔,但比起聯邦常年被吐槽成麵粉口袋製式軍裝,帝國的軍裝在設計剪裁上已經堪稱藝術品級彆。
淮裴還在聯邦的時候,穿上那一身雪白的軍裝,隻要放空大腦,臉上沒有表情,看起來就格外高冷不可攀折,宛如無欲無求的神祇,極其疏離冷漠,唬住了不少人。
這會兒換上一身黑,周身那股飄然欲仙的氣質也跟著暗了下來,依舊讓人覺得不好親近,卻多了幾分凡塵氣息。
塞希爾圍著他轉了兩圈,嘖嘖感歎,然後把著他的肩膀就嘻嘻哈哈進了新兵訓練的場地。
淮裴謹慎地沉默著沒有說話。
畢竟,他的身份至今仍是聯邦送來的俘虜。
哪怕景佑在他生日時強勢群發,狠狠幫他刷了一波存在感,但範圍畢竟局限在帝國高層中。
對於大部分帝國人而言,他的身份仍是十分敏感而微妙的。
這也是他對景佑的決定感到詫異的原因。
帝國第三軍團負責帝都星的防衛,可以說是套在帝國心臟外的一道屏障,重要性可想而知。
景佑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卻仍舊讓他來了。
淮裴不清楚是什麼讓他做出了這種決定。
在他的想象中,以他的身份,他來到帝國之後受到怎樣的待遇都不足為奇。
敵視、監
禁、折磨、套取情報……
甚至……他還曾想過一種可能。
景佑要他來帝國做俘虜,其實是為了折磨他,給他的未婚夫出口惡氣。
但來之後卻發現
不是這樣。
景佑的態度撲朔迷離,但在給他的待遇上也說得上十分優厚了。
沒有刁難也沒有苛刻,除了那枚芯片以及不給肉吃,平時甚至不太限製他的行動。
當然淮裴也很有做人戰俘的自覺。
不該問的問題不問,不該提的要求不提,不該亂闖的地方……
西側殿是個意外,如果不是阿諾,他是絕不會跑到景佑明令禁止的地方去。
但這麼久以來,除了景佑的寢宮,他確實哪也沒去過。
淮裴打仗擅長,讓他分析這些權力場裡的人物心裡在想什麼,純粹就是為難他了。
好在淮裴心態一向不錯。
想不通就不想,既來之則安之。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但能在兩百米的柔軟大床上醒來,為什麼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把自己折騰進去。
就這麼苟且著難道不舒服嗎?
要是把景佑惹惱了,到時候把他丟進牢裡,活動地盤小於等於阿諾的狗窩,那才是真的完蛋。
而現在……景佑的態度又有了新的轉變——
他開始讓他參與帝國的運轉了。
雖然隻是第三軍團新兵訓練這樣的小事,但這是不是意味著……
景佑終於開始信任他了?
淮裴感覺心口微微熱了起來。
雖然就這麼鹹魚著也不是不能活,但如果能繼續往上爬,憑著自己的努力獲得成就,又有哪個alpha會拒絕呢?
至於他一個聯邦人,幫著帝國做事會不會產生叛國的負罪感?
淮裴表示感覺不到。
他的愛國熱情完全維係在一腔熱血上,而這腔熱血在聯邦越發黑暗的政治中早就涼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