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那群人自私貪心,然而他們卻有個致命的缺點,死要麵子活受罪。
他們太在意在旁人眼中的形象,甚至已經到了陸沅音不能理解的地步。
須臾,陸沅音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她的目光在其中一株靈草之上停留了片刻……歡絨草。
形似睡蓮,葉生細絨,淺黃色,微毒,可令人短暫窒息。
陸沅音有些心不在焉地揪了揪身旁的樹葉,她看著歡絨草一側的介紹,若有所思。
陸沅音在這林中也不敢休息,她索性便坐在樹上看了大半夜的百草錄,直看的頭暈眼花兩眼發直。
陸沅音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她做事向來三分鐘熱度,沒幾天便沒了興趣,唯有煉丹,她堅持了將近十年,一直未曾放棄。
遠處的那幾個弟子亦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分了二人守夜,其餘幾人則端坐於篝火旁,閉著眼睛打坐恢複體力。
林間一片死寂,隻餘篝火跳躍,發出了輕微的劈裡啪啦的聲響,叢林之中間或傳來幾道微弱蟲鳴,陸沅音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酸脹的額頭,她拿出玉牌,隨即忍不住有些詫異。
隻見陸絲絲幾人的排名已一種幾乎稱得上恐怖的速度飛速地攀升著,幾乎她每一次的眨眼,他們的排名都在不斷刷新,隻短短的一夜,他們已直接衝進了前三。
陸絲絲幾人先前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已經落後了那些弟子近一日的時間,現在竟能在短短一夜飛快地追了上去……
陸沅音扯了扯垂落的發絲,若有所思,須臾,她收起百草錄,輕輕地揉了揉眼角,微涼的夜風輕柔地拂過麵頰,她抬起頭,有些出神地看著虛空明月。
幾隻飛鳥悄悄地落在她的身側,偷偷啄食著她還未收起的靈丹,幾雙水汪汪的豆豆眼小心翼翼地盯著她看。
陸沅音隻做沒看到他們的小動作,她勾了勾指尖,輕輕扯了扯裙間的褶皺。
那幾隻小鳥卻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們猛地抬起小腦袋,周身的毛毛瞬間炸開,直接成了幾朵炸毛的蒲公英,他們連忙叼著靈丹,逃也似的向著遠處飛去。
陸沅音一怔。
隻見身側的樹枝微微壓低,枝葉劇烈地顫動著。
一道熟悉而陰鬱的氣息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身後,似是蟄伏於暗處的凶獸,隨時準備暴起將她吞吃入腹。
陸沅音脊背發涼,她猛地轉身,想要拿起身側的長劍,卻覺腦袋沉沉,眼皮不受控製地向下落,整個人皆是昏昏欲睡!
陸沅音有些焦急地掐著掌心,任由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軟肉之中,點點血腥味於她的鼻翼蔓延,她試圖用疼痛喚醒自己的神智,然而麵前的景象卻是越發的模糊。
遠處的篝火劇烈地跳躍著,灼地她眼眶發酸,整個人都有些發困,她隱隱似是看到了一縷雪白的發絲,與她的黑發淩亂地糾纏於指尖,帶著絲詭異的糜豔。
麵前的景象不斷地變幻著,無數熟悉的麵孔與過往宛若流水一般洶湧地擠入她的腦海之中,她似是個局外人般,迷迷糊糊地將那些記憶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個畫麵實在是太像臨死前的回馬燈……
陸沅音覺得她應當是害怕的,然而在看到那幾道熟悉的身影之時,她卻隻呆呆地看著,甚至忘了恐懼。
眼前的景象太過真實,她幾乎分不清眼前的景象究竟是夢還是,亦或者隻是她中毒後產生的一個幻境,她呆呆地看著意氣風發的夫妻與男人懷中的女童,幾乎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這是她幼時的景象……
那些她刻意遺忘的景象不斷地在她的眼前重演,陸沅音雙眸圓睜,她張了張嘴,尚未來得及言語,喉間已酸澀的幾乎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