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阻止她。
同樣的,她不想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強迫她。
她隻是想要這樣做。
她不需要一點紅感激她,她也從來不願意一點紅痛苦或者內疚,她隻希望一點紅安心的接收這一切,僅此而已。
楚留香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他身邊的鬱金香又顫動了幾下葉片,似乎在附和他的話。
一點紅微愣。
可他眼睛裡的痛苦並沒有絲毫的減輕,甚至於一想到花芝芝的單純,他隻覺得自己的內心……更加疼痛了。
他慘笑道:“可是我欠她的。”
他欠她的太多了。
直到現在,他連想要見她一麵,都做不到。
“我欠她一條手臂。”一點紅沙啞道。
楚留香默然。
他知道一點紅現在不需要任何話語,也沒有任何話語可以幫助他,他能依靠的,隻有他自己。
花芝芝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她想,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明明是她對一點紅好,明明受傷的是她,而不是一點紅。為什麼現在,一點紅卻比她還要痛苦呢?
她覺得人類當真奇怪!
但是又有一點可愛。
敏感,脆弱。
花芝芝是在一個很龐大的家族裡長大的。她有很多哥哥姐姐,雖然他們經常會笑她修煉比彆花慢半拍,但是他們也會講很有趣的人間故事給花芝芝聽,會誇讚她的花瓣開的很好看。
雖然長老們也總是凶巴巴的,花芝芝一直都很害怕他們。
但是她也確信,長老會的長老們的確一直為發展鬱金香家族的事業而殫精竭慮,認真工作。
所以花芝芝並不算一個敏感的花,甚至於有些遲鈍。如果彆人對她好,她隻會興高采烈的接受這份好,而絕不會因此而陷入自責,陷入痛苦。
她突然想抱抱一點紅。
一點紅忽而一愣。
他隻覺得一種熟悉的香氣逐漸包圍了他,如此清雅,如此迷人,讓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夜裡,她說他笑起來很好看,要他一定要多笑一笑。
說來奇怪,就在這樣清雅的香氣之中,他似乎便莫名放鬆下來。
這香氣仿佛有什麼魔法一般。
這香氣的確有魔法。
隻可惜,花芝芝並沒有辦法驅動太久的妖力來安撫一點紅,因為她必須把大部分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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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都放在自己的創口上,她現在的妖術所剩無幾,否則也不會無法保持人形,隻能變回真身。
小花妖儘力給了他最多的安慰,終於支撐不能,微微垂下她的葉片,又再次睡了過去。
但僅僅是這些短暫的安撫,卻也足以讓一點紅終於平靜下來。
他的內心依然痛苦。
痛苦是很正常的,每一個人都會痛苦,隻有活著,便一定會痛苦。
但是他不再衝動,不再用這份痛苦折磨自己,而是帶著它,清醒地活下去。
楚留香鬆了口氣。
他注意到花芝芝又睡著了。
說起來很奇妙,他似乎和她有什麼特殊的感應一般。明明她隻是一朵花,明明她如此安靜,隻是孤單的盛開在一旁,他卻似乎……總是能夠感受到她。
她的急切,她的雀躍,她的清醒,她的沉睡。
楚留香輕輕的把花盆抱起來,溫柔的為她尋了一個安靜的角落,以免打擾到她休息。
在這之後,他才開口道:“紅兄,關於無花為什麼要殺你的事情,你可有什麼想法?”
一點紅搖搖頭,道:“我與他素無任何交情,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向我下手。”
雷卷道:“我知道。”
一點紅抬起頭,看向他。
雷卷道:“你接到的要殺我的單子,就是無花雇傭了你,定金和那封信,都是他給你的。”
他依然把自己裹在那厚厚的黑色毛裘之中,麵色蒼白。
他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
雷卷繼續道:“我來神水宮遲了幾日,就是因為調查這件事情,在路上有少許耽誤。我追查到,杭州一事之後,石觀音對我心生恨意,故而讓無花對我下手。”
“然後無花選擇了我。”一點紅道。
楚留香輕歎道:“借刀殺人,倒的確是無花慣用的手法。”
若不是總是假借彆人的利刃,他又如何能夠做了那麼多壞事之後,還落一個妙僧無花的美名呢?
無花的確才華橫溢。
隻可惜他要才華有才華,要人品……依然有才華。
楚留香苦笑。
雷卷道:“妙僧的美名,也已經被江湖揭穿。你們身居神水宮,遠離俗世,恐怕不知。”
“說來奇怪,就在一周前,突然有很多姑娘追去福建少林寺,都是妙齡少女,聲稱無花身為佛門弟子,塵根未淨……少林司百年大寺,何時出過這樣的醜聞。無花又是少林方丈的得意弟子,方丈自然不願相信,可是這些少女手中都有無花的親筆證據,所以方丈為了維護少林寺的聲名,當天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無花逐出了寺廟。”
楚留香失笑。
他已然明白,這一定是花芝芝那些四處亂飛的情書帶來的結果。
花芝芝答應了會幫他把情書送到收件人手中,卻沒有答應過送出去的一定是正確的。
不過這能夠讓那些被欺騙的少女,先一步認出無花的真實麵目,以免被更加的利用,怎麼看,都是一件美事。
他溫柔的看向角落裡那株沉睡的鬱金香。
他似乎能夠看到,若花芝芝此刻醒著站在這裡,聽到這些話一定會露出甜蜜的笑容。
“我追查這件事的時候,原本是秘密行事的。”雷卷停頓幾秒,苦笑道:“但可惜我江南霹靂堂,也有貪慕權貴之徒。”
“他們把你追查到線索的事,告訴了無花?”一點紅道。
“不錯。”雷卷道:“無花知道我有線索,他想要置身事外,讓追命依然無法有抓捕他的證據,我必須死。”
“可是你又遲遲不動手,他自然等不及。”雷卷道。
楚留香道:“這麼說,他的目標是你,不是一點紅?”
雷卷道:“不錯。那水牢裡漆黑一片,他沒有分清我們具體的位置,也是合情合理。”
一點紅默然。
雷卷也沒有再講話。
他隻是看著一點紅,看著他眼睛裡的痛苦。他想,如果無花當時沒有認錯人,如果無花那把刀是對著自己攻來,芝芝會不會救他?
他想,她一定不會吧。
他突然很羨慕一點紅。
一點紅沉默的從衣袋裡取出一張銀票,上麵寫著黃金百兩,正是此前,和那封讓他殺雷卷的委托信一起送來的定金。
他蹲下身,將那張銀票放在地上已經被捆好的無花屍體的衣袋之中。
雷卷淡淡道:“死人是不會花錢的。”
一點紅道:“我已經不接這單生意了,所以我不會收他的定金。”
雷卷一愣,道:“你不殺我了?”
一點紅緩緩道:“我不想再殺任何人。”
楚留香動容道:“紅兄……”
一點紅回過頭,輕聲道:“香帥,你是對的。”
他總會遇到一個,讓他願意為之改變的人。
他的聲音很低,卻很堅定。
“我不希望她救下的這隻手臂,再犯下任何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