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那名侍女恭聲稟道:“殿下,夫人正在花廳,特命奴婢在此等候,請殿下移步。”
慶陽長公主頷首。
來之前,宋予靜便聽慶陽長公主叮囑過,今日平遠侯府宴席設的是賞花宴。
平遠侯武將出身,院宅修得豪邁闊氣,自帶一股武人的粗獷氣息。
可當侍女領著她們走過垂花門,邁進後花園時,眼前景色倏忽一變。
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蜿蜒向前,兩邊種著各色各樣的花木,如今開得正旺,黃紫灼目,紅綠層疊,色彩斑斕的蝴蝶停留在花尖,更添幾分奇美。
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宋予靜環顧周圍打理得異常精巧的花木,視線沿著小路向前,最後落在遠邊那一片醒目的雲霞。
隔得遠,她猜不出具體是什麼花,隻看見湖藍色天空下的潔白如雪,兩側粉色暮雲簇擁,宛若日暮降落時的遠山霞光。
“怎麼了?”
發現宋予靜沒有及時跟上去,慶陽長公主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又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遠方。
領路的侍女見狀,解釋道:“那邊是杏花林和桃花林,有幾位赴宴的公子姑娘正在林間賞花。”
慶陽長公主了然地點點頭,喚道:“靜兒。”
宋予靜連忙上前,跟在母親身邊,繼續往前走。
宴席設在待客的花廳,她跟著母親剛走進花廳,迎麵走來一位美婦人,笑容真切:“可算是把你們等來了。”
“怎麼?”慶陽長公主略一挑眉,“莫非我不來,你這宴席難道還不開了?”
“瞧瞧,慶陽這嘴皮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半點虧都不肯吃。”
幾位夫人站在旁邊,配合地附和幾聲。
宋予靜低頭盯著地麵,除了最開始的行禮問好,她一直站在慶陽長公主身後,聽著母親和彆人寒暄。
從慶陽長公主的話語中,她一下子就猜出對方是今日賞花宴的主家,平遠侯夫人,亦是自家母親多年的好友。
“這就是宜寧吧?這麼多年不見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聽見自己的封號,宋予靜微勾起嘴角,再次福身:“宜寧見過夫人。”
平遠侯夫人掩嘴笑了笑:“論起來,我家侯爺比宋學士年長幾歲,我呢,也比慶陽年長一歲,宜寧若是不介意,不妨喚我一聲伯母。”
慶陽長公主替她回答:“按輩分也該喚你一聲伯母。”
宋予靜不再遲疑,特意放柔聲音:“伯母。”
平遠侯夫人笑著應聲,拉著慶陽長公主往前走,“你在外麵遊山玩水十幾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今日可得陪我多聊會兒天,說說你都去了哪些好地方。”
“哪有什麼好地方,不過就是四處看看山看看水,比不上你在京城過得舒坦,來的路上,我可看見了,那些花木長得這麼好,一定是你的手筆。”
“往日裡閒著無事,我隨便侍弄些花花草草,好在運氣不錯,長得勉強還行。”
慶陽長公主與平遠侯夫人一起坐到上首。
宋予靜順勢坐在下方,麵帶微笑,維持在馬車裡一樣的姿態,向周圍的命婦禮貌問好。
兩人經年未見,聊起來一時沒停。
她也不著急,安靜地坐在旁邊,隻在母親提起時,偶爾應聲。
“倒是我的過錯了。”平遠侯夫人看她一眼,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