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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容珩約好了時辰,宋予靜臨睡前特意吩咐冬雪要早點叫她起床,又在心裡暗暗提醒自己要早起。
她睜開眼睛,瞧見窗外些微亮光,迅速起床,迅速收拾妥當,騎馬趕往湖邊。
還沒走近,她看見柳樹下的一群人影,其中一個身影修長挺拔,遙遙望著湖麵。
宋予靜小跑到他的身後,有了昨天的教訓,她不敢再開玩笑,規規矩矩地喚道:“容公子。”
那道身影轉身,果然是容珩。
“宋姑娘。”
“你來的好早,還沒到辰時初。”她把韁繩係在柳樹上,“你昨天回去看了大夫嗎?沒受傷吧?”
“沒有受傷,你放心。”容珩接上她之前的話題,“你也很早,而且我剛到不久。”
宋予靜打量對麵的人。
他今日穿著窄袖短褐,頭發全部束起,沒有用往日裡的金冠玉簪,隻用了月白色發巾。
“……我穿的不好嗎?”容珩攏緊衣領,順著衣襟一路摸到腰間,“還是說應該穿的更簡單?”
“這樣也不錯。”宋予靜遞給他一個鬥笠和一雙布製手套,“在荷葉裡不好戴帷帽,用鬥笠遮陽,還有荷梗上的毛刺不少,這個可以護手。”
容珩戴好鬥笠,疑道:“這個鬥笠好像有點奇怪。”
“特意改過樣式,加深了裡麵鏤空的部分。”她點了點頭頂鬥笠凸出來的部分,“之前在江南采蓮的時候,兄長非說什麼在外麵不能披頭散發,讓匠師做了款新鬥笠,既能戴得穩,又不用鬆開發髻。”
“倒是有趣。”容珩伸手捏住鬥笠邊緣,轉了兩下,“的確很穩。”
宋予靜也戴好鬥笠:“我們上船吧。”
之前蓮蓬還沒熟的時候,她時常來問,昨天也特意吩咐彆院管事準備好船,現在停靠在岸邊,船夫站在船頭,朝兩人行禮。
“姑娘,公子。”船夫說,“這一片的蓮蓬都熟了,可以直接摘下來吃。”
“底下的蓮藕熟了嗎?”她問,“有人挖過嗎?”
“還沒有,因為要深挖到泥裡,以前都是等到摘掉蓮蓬,立秋後再開始挖。”
“好吧。”宋予靜看看長滿荷葉的四周,放棄挖蓮藕的心思,“看來隻能先吃蓮子,清香脆口的蓮藕吃不到了,連藕粉都沒得吃。”
她讓船夫離開,像上次那樣親自劃船。
這次的船比上次那條大了些許,周圍的荷葉也比上次長得更好,有幾片荷葉長得又高又大,劃船經過時,在麵前投下一片陰影。
船行的穩定,搖進荷葉叢的深處。
選中一片長滿蓮蓬的地方,她停好船,靠坐在船邊,指著右側前方的位置,“你坐那裡。”
容珩依言麵對她而坐。
宋予靜伸手抓住一根荷葉莖杆,另一隻手握住倒碗形的蓮蓬,稍一用力,折下蓮蓬,舉到他麵前。
“首先,蓮蓬至少要長到碗口大小,像那些花瓣和花蕊都沒掉完的肯定不行,然後,表麵布滿有黑色小尖刺的凸起部分。”她翻過蓮蓬,“還有,背麵的顏色稍微有點黃,不再是全青色,這樣大概是熟了。”
容珩認真記下,抬頭看向四周,仔細辨彆,學她之前的法子,摘下一顆蓮蓬。
“你看這樣算熟了嗎?”
宋予靜看向他手裡的蓮蓬,幾乎與她說的差不多,“沒錯,就是這樣。”
摘完附近的蓮蓬,她劃船換個地方繼續摘,半個時辰後,船上堆滿了蓮蓬。
“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宋予靜脫掉手上的布套,“先試試今年的蓮子好不好吃。”
她抓起一顆最大的蓮蓬,從荷梗末端斷口處開始撕掉外層表皮,露出裡麵的蓮子,再一個個摳下來,又從旁邊摘下兩片荷葉放在旁邊,把新鮮蓮子放在裡麵。
以前在江南的時候,她經常和宋歸鴻去采摘蓮蓬,每次都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