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青山鎮出了一件大新聞。
毒手劉黑七死了!
他的屍體被人發現時,正吊在吳飛墳前的一棵歪脖子樹上,地上還有他親筆寫下的認罪書。
認罪書中詳細說明了他毒殺吳飛的細節和使用毒藥的配方,讓人疑惑的是殺人動機隻字未提。
吳家和劉家的人都聚在現場,他們有的哭,有的鬨,場麵近乎失控。
事情轟動了整個清山鎮,跑到現場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議論紛紛,有人甚至開始猜測劉黑七的殺人目的。
事件急劇升溫,消息也越傳越離譜。官府迫於無奈,重新屍檢後,更改了案宗,重新認定劉黑七為殺死吳飛的凶手後,便又草草結案。
他們不敢繼續查下去,因為真相他們比誰都清楚,再查下去就會查到張家頭上。
張家他們動不了也不敢動,並且張家若有事,官府也在劫難逃!
驚宇逃走的事,官府也沒再提起,這種失職的醜聞,有損官府形象。他們隻好發布公告宣稱驚宇是被無罪釋放的。
驚宇的罪名已消除,但是他處境並不安全,張家絕對不會讓他活著翻盤。
這不,官府無罪釋放驚宇的消息一傳到了張家,張顯民便大發雷霆。自己費這麼大勁抓的人竟然被說放就放了。
他還跑去官府,見到王知事就劈頭蓋臉的厲聲指責:“王知事,你乾嘛放了驚宇?”
王知事是一個大胖子,穿著一身官服,正襟危坐於堂前。他看到張顯民興師問罪的氣勢,心中很是不悅。
他動也沒動,隻是眉毛一挑說:“張少爺,驚宇可不是我們放的,是他親自跑出去的,昨天晚上我們連夜差人把消息報到你府上了,你不會忘了吧!”
王知事說話時用的是“我們”,這就想告訴張顯民,自己是官,他代表的是官府這一幫人而不單單他自己。
張顯民顯然被他帶偏,繼續發難指責整個官府說:“驚宇逃跑的消息我當然知道,但是他逃走也是你們看管不力造成的。
他現在是逃犯,你們必須先把他抓起來再說。可你們倒好,不光不去抓人,還宣稱他是被無罪釋放的!”
王知事壓抑著胸中的怒火,繼續解釋說:“毒手劉黑七畏罪自儘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吧,真正的凶手都伏法了,輿論壓力又這麼大,我們不得不宣布他無罪啊!
你聽到滿城的議論聲了嗎,以前我們可以順著你的意思來,現在事情大白天下了,這案子繼續查下去恐怕對你們張家不利啊!”
張顯民撒潑道:“這我不管,驚宇是最大的隱患,你們放了他,他若打擊報複怎麼辦?我張家要是有任何閃失,就是你們官府的責任!”
王知事再也克製不住,頓時火冒三丈。
大喝道:“張顯民,我警告你!彆仗著你們張家京城有人,就在這裡撒野。這可是官府,不是你們張家的私堂,你張口一個你們,閉口一個你們,你老子還不敢這樣頤指氣使地跟官家說話呢,你算老幾?
我們也不是吃素的,這官府目前也還是我王知事說了算,再逼我,咱們就公事公辦!”
張顯民一愣,問道:“王知事,王大人!你竟然威脅我?”
王知事毫不示弱地說:“是你先威脅我的!今天我不妨就把話挑明了!你以後再亂來,我們官府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彆想再拿我們當槍頭使!”
“哼,走著瞧!告辭!”
張顯民碰了一鼻子灰,氣哼哼地甩手離開。
王知事也沒好氣地說:“不送,最後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
張顯民怎麼也想不明白,在他老子麵前乖巧得跟小狗一樣的王知事,竟敢對自己大呼小叫。他出麵和他老子親自出麵,到底差彆在哪裡?
一路上,張顯民罵罵咧咧沒完,再沒有優雅的貴公子模樣,他身後的兩個小跟班不敢出聲,隻是遠遠的謹慎地跟著。
這時,突然一個滿臉泥土的叫花子撞了張顯民一下,然後一貓腰跑開了。
張顯民不傻,他警覺地一摸腰間,錢袋子竟然沒了!
他正在起頭上,現在又碰見一個不張眼的小賊,氣不打一處來,便狠狠地罵道:“馬德!臭要飯的,竟然偷到老子頭上了,給我追上去弄死他!”
聽到命令,兩個跟班迅速衝上前去拿人,張顯民一邊罵著,也跟著一起追去,心裡早已經想好了一萬種折磨小叫花子的方法。
叫花子跑的速度並不快,似乎很難擺脫追擊,他隻好往沒有人的小巷子裡躲藏!
東躲西藏,跑過幾個巷子後,前麵突然出現一個死胡同,小叫花子停住了腳步。
張顯民一看這形勢,頓時樂了!
“哼哼!臭要飯的,不好好乞討,竟然學者偷東西。
今天天算你倒黴,竟然偷到老子頭上!你再跑啊!看你往哪裡跑?我今天非弄死你,出出這口惡氣不可!給我上,往死裡打!”
兩個跟班哪敢怠慢,抄起家夥就上。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乾,殺個人比殺隻小雞還簡單。
小叫花子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手裡多了一把烏黑的大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