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緊緊抱著樹枝,堅持說:“我不能走,我們整個家族上百口人正麵臨滅頂之災。”
驚宇眉頭一皺:“這跟你留下來有什麼關係?你活著回去救他們才是正理啊!”
黃衣女子說:“我要是有本事救他們,還要來這裡嗎?
我隻有進入內門,成為仙山體製內的人,才能申請仙山出麵一次保護我家人。”
驚宇不解地問:“你們家既然有那麼多人,為何還要讓你一個女子來這裡呢?”
黃衣女子說:“我們來了很多人,為了成為內門弟子,我的兩個哥哥和師兄都遇難了,現在我是家裡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走!”
驚宇搖頭歎息道:“又是保護家人?你是幸運的,起碼還有家人。我成全你,祝你好運!”
驚宇說完,一躍而下向遠方跑去。
赤炎虎看到驚宇逃走,立刻舍棄大樹,緊追驚宇而去。
“今日之恩,來日必報!”
黃衣女子鬆了口氣,看著驚宇的背影,將他深深印在心裡。
驚宇的逃跑,雖然不明智,但也無可奈何。等到大樹倒下,他一樣還得選擇逃命。
不如主動逃走引開赤炎虎,送黃衣女子一個人情。
可驚宇實在跑不過赤炎虎,它一個跳躍,勝過驚宇十步,兩個跳躍就撲向驚宇。
驚宇一個躺地滾,滑進一截粗大的枯樹下麵,接著起身又跑。
轟!
他隻聽得身後那根巨大的枯木被赤炎虎撞得粉碎。
驚宇靈機一動朝密林最深處逃走,利用密密麻麻的大樹限製赤炎虎的行動。
可密林很快走到了儘頭,前麵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後麵是巨大的赤炎虎。
驚宇已經無路可逃,他站在懸崖邊轉身看著緊追而來的赤炎虎。
好在赤炎虎此刻狀態也不太好,它在憤怒撞樹的時候,皮膚已被毒刺劃破。
毒藥雖然不能對它造成致命傷害,但是藥三分毒,劑量再少也是毒藥。在一陣劇烈的運動後,藥效散開,赤炎虎開始喘著粗氣,眼神也不似從前那麼犀利。
機會來了!
驚宇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握著陰陽鑒準備殊死一搏。
赤炎虎傾儘全力再次使出馭風之術,對著驚宇又是一聲巨吼,腥臭的急風中帶著飛沙走石把驚宇吹到懸崖下麵。
它一步步走到懸崖邊上,深不見底的穀底雲霧繚繞,沒有了驚宇的身影。
赤炎虎這才仰頭大吼,來宣示自己威猛和勝利。
就在這時,藏在崖邊石凹裡的驚宇飛身而起,手中鋒利的匕首刺進赤炎虎頸部最脆弱的地方。
刺啦!
赤炎虎頸部多出一道大口子,驚宇趁機將陰陽鑒對著傷口一照。
頓時一個巨大的光球沒入赤炎虎體內然後轟然炸開。
轟!
隨著一聲巨響,赤炎虎的脖頸被炸開一個巨大血窟窿,鮮血如注。
吼——
赤炎虎痛苦地嗷嗷叫,雙眼赤紅進入狂暴狀態,抬起虎抓朝著驚宇拍去。
驚宇順勢躥到虎肚子下麵,躲開了它的虎爪。赤炎虎挪身再抓,驚宇蹭一下飛到虎背上,死死的抓住其背上的皮毛。
赤炎虎暴跳如雷,跳轉滕挪,想把驚宇甩掉。
驚宇則像鬥牛士一樣死死的抓住虎毛不肯鬆手。
他明白一旦被甩下來,自己必將成為虎爪下的亡魂。
赤炎虎的頸動脈被驚宇炸裂,鮮血越流越多,它的體力也慢慢耗儘。
但作為百獸的王者,赤炎虎哪堪忍受這種屈辱的死法,它竟然縱身一躍,帶著驚宇跳下了無儘的懸崖。死也要拉驚宇一起死。
“草!”
驚宇平生第一次爆口粗,罵的竟然是一隻出生!
他死死抓住赤炎虎,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急風嗆到鼻孔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的臉也因為風阻而扭曲變形。
一直這樣下去,摔不死也能被憋死。
驚宇的腦海浮現出落雪,浮現出師傅滕鐵匠師母滕氏,就連從未謀麵的父母也向他招手。
真的要死了嗎!驚宇滿心不甘!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赤炎虎和驚宇重重地摔在地上。
驚宇隻覺得渾身一漲,一口鮮血噴出後,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驚宇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這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是地獄還是人間。
當他低頭看到身下那巨大的赤炎虎屍體,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
他抬頭看看那跌下來的山崖,遙遠得像陰天天空之上裂開的一條閃電。
即便是給他一雙翅膀,也難以回到地麵上。對他而言,曾經的地麵就是天。
驚宇心中五味雜陳,他雖然大難不死,但困在這深淵之下,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正當他悵然若失的時候,一個聲音如洪鐘大呂一樣在他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