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跟何霽月東奔西走的這幾天,他已經失去了作為律師的冷靜,在暴躁的邊緣反複橫跳。
家人們,誰懂啊。
每天沒有老板給你笑嘻嘻的畫大餅就算了,還要在烈日下東奔西跑、被人刁難、踩狗屎……
齊衡州不嘻嘻了。
他現在隻後悔,他當時為什麼會覺得這件委托,他能夠完成。
他眼裡清澈的愚蠢有些許波動,何霽月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大餅說畫就畫。
“小撈弟,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大餅來了!
齊衡州聞著味的抬起頭來,眼眸亮晶晶地看著她。
對味了。
有老板那味兒了。
好好努力,認真工作,今天升職加薪,明天迎娶白富美,後天走上人生巔峰!
“說啊!”
已經在幻想裡遨遊的齊衡州,見她說一半,沒了,頓時急了。
何霽月難得有些尷尬地撓頭:“後麵……後麵都還給老師了。”
齊衡州:“……”
他現在大餅都不配吃了是吧?
“沒事,小撈弟,這都不重要,你知道意思就行。”
何霽月原本想要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勵,結果發現距離不夠,硬是起身,橫跨桌子,拍了他肩膀兩下,然後才又翻回去坐下,繼續說:“人貴在堅持,要是連我這麼難的委托你都解決了,那以後還有什麼能夠難倒你的呢?那升職加薪不就來了!”
因為她翻桌,而被創倒的冰水,導致自己的褲襠濕透的齊衡州:“……”
大可不必。
這餅,他也不是非吃不可。
沉默片刻,他才有些絕望、疲憊、麻木、生無可戀……地,憋出一句:“我記得你前兩天說過,可以解除委托是吧?”
何霽月一聽,就慌了:“小撈弟,姐把你揣兜裡,你把姐揣溝裡是吧?”
前兩天……那純純是她沒有意識到“闖關難度”,原以為隻是普通,哪想是噩夢級彆的。
這兩天,要是沒有齊衡州幫著跑前跑後,何霽月想要去調查線索,她就是去哪調查都不知道。
“哎——”
齊衡州無奈一歎。
認了。
命裡有這一劫,他認了。
“說正事吧,你覺得他們有什麼計劃?”
拉回正題,何霽月笑臉一收,正色起來:“我不知道!”
嘭!
齊衡州椅子一歪,直接摔倒在地。
想爆粗口,想罵人,想嗚嗚哇哇,我踏馬瘋瘋瘋!
多麼美好的精神狀態。
完美體現那天劉自明被堵在牆角的絕望,以及何霽月被他那句“我不知道”耍過後的荒謬感。
“你是我姐,你要不知道就不知道,真不用這麼正色。”
他都以為她至少能說幾個計劃出來,都想好怎麼排查目標了。結果——不知道!她竟然說她不知道!!!
何霽月摸了摸鼻子:“咳,那不是在聊正事的時候,得嚴肅點嘛。”
“大可不必!”
齊衡州死魚眼裡已經沒有光了。
“好了好了,姐待會兒請你沙縣大酒店搓一頓,給你賠罪總行了吧。”
何霽月被逼無奈,隻能使出殺手鐧。
效果杠杠的。
齊衡州吸溜了下口水,笑得一臉不好意思:“哎喲,姐,那麼客氣乾嘛呀,整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就在旁邊桌的人,小聲說著:“沙縣大酒店開在哪?很有名嗎,我怎麼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