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錢塞進了口袋後,老鴇子的手晃了一大圈:“賣房可是破方,要敗家的,房東除非到了餓死的地步,不然誰會賣呀。”
話還沒說完,老鴇子又改了口,往地上吐了吐沫:“再說了,老娘我也不買!”
老鴇子也是個潑辣的,她這會兒不知在跟誰鬥氣,翻著白眼道。
“買下來的稅錢夠我們姑娘給政府老爺們白日一年了。”
契稅,過戶費,中證費,市政經費,建設特捐,各項苛捐雜稅加起來,買房的壓力太大,還不如租著。
陸沅君當即一連抽出三張,塞到了老鴇子手中,問出了今日的最後一個問題。
“你的房東是誰?”
能容下眾多客人過夜玩樂的窯子,老鴇身後的宅子地界兒可不小的。運城的地價近年來水漲船高,就算比不上滬上和口岸,仍舊是不低的。
自己的父親做了司令,也才隻辦了那一處五進五出的宅子。眼前窯子的主人,讓陸沅君不由得好奇起來。
老鴇笑眯眯的接過錢,今兒真是老天爺開眼,上哪兒找這麼輕鬆的錢來。
“房東呀,是咱政府的二總統!”
二總統原本是前朝的舉人,窮人家的孩子當官兒沒門路不得意,五六年不曾升遷,便參與組織造反了。
按理說也沒當幾年官,家裡頭哪來的積蓄呢。
老鴇子拍了拍口袋裡的錢,撇撇嘴道:“大小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陸沅君從小到大都被人說是文曲星下凡,陸司令祖墳冒青煙才生出的女秀才,與蠢笨是涇渭分明的兩條線。
傻?
老鴇聳聳肩,不以為然道:“二總統挪用了保皇派的錢款置辦下的,說起來若是沒買這些房子,指不定皇帝還能多坐幾年江山呢。”
也算是迂回革^命了。
把自己的房東說出來還不算,老鴇子口若懸河,指著遠處花園彆墅:“那邊方圓數裡,都是是太監的產業。再往那邊,有前朝貪官的,也有今朝汙吏的。”
老鴇子臉上的笑意濃厚,眼中多了幾分嘲諷:“那太監買了一幢大樓,連子孫根都沒有的家夥,娶了十幾個姨太太,日子過得呦,比死了的陸司令還滋潤呢!”
陸沅君聽見了自家父親的名頭,臉色突變,嚇了老鴇子一跳。
老鴇怕得罪人,也不敢胡說了,從陸沅君手中抽出了最後一張錢。
“小姐,我不管你是想租房還是想怎樣。”
她指著東邊兒的方向:“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下走,有不少代理出租的公司和鋪子,也有買賣房屋的中介。”
陸沅君順著她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瞧見了幾個寫著代理出租的牌匾。
“您呀,就彆耽誤我做生意了。”
老鴇子推著陸沅君讓開自家門口,順手挽住了黃汀鷺的胳膊。
“小公子倒是可以進來玩玩嘛。”
黃汀鷺紅著臉抽出胳膊,退到了陸沅君身後尋求庇佑。
陸沅君雙手疊在了背後,負手而立。
“瞧見沒?”
黃汀鷺愣神,不明白陸沅君的意思。老鴇子也好,姑娘也罷,穿的暴露,他不敢睜眼瞧。
低下頭,黃汀鷺不住的踱著步,仿佛極不自在。
“瞧什麼?”
“瞧這太平江山,有多少蛀蟲。”
陸小姐的聲音不大,在黃汀鷺聽來,卻是振聾發聵一般。
他這才清醒過來,陸沅君所謂的由嫖資上漲引發的,對於當下地產業的思考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社會問題。”
陸沅君拿出了先生的模樣,教導起了學生。
黃汀鷺學過語言,學過數學物理,甚至還上過大力教授的哲學課,可唯獨沒有聽過陸沅君這般的課堂。
他點點頭,若有所思,用紙筆記下了社會問題四個字。
陸沅君抬起腳,往東邊兒的方向走去。
“跟上,今兒的小課堂還沒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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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西雲:沅君哈尼,這輩子我都不會去窯子的。
陸沅君:我再研究社會問題,你不要亂表心意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的評論我看了,哈哈哈哈愛你們麼麼啾MUA!
昨晚本來想改個文名苟一苟,但今兒起來覺得熱血文我苟什麼?女主這麼剛我為啥慫呢,就這樣了!
下周開始穩定雙更,偶爾日萬!
活在小劇場裡的封少帥後天上線,還會帶著一位酷炫炸天的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