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得得消息,是陸宅那邊出了問題。”
就算霍克寧不問,他也要去找霍經理說這件事了。
“待會兒陸宅的人要往這邊轉移一部分,勞煩霍經理在準備一些床褥……”
士兵的眼神有些懊惱,這些天每次開口都是給霍經理添麻煩,但他除了添麻煩之外也沒有彆的法子了。
“床褥夠的,我這就叫人去安排。”
比起士兵來說,霍克寧沒把這點麻煩放在心上。
但出事的地方更讓霍克寧在意,如果沒有記錯的活,陸沅君就在陸家宅子裡。
陸夫人早早的就安頓去了南春坊的小公館,而不管彆人怎麼勸,直到西洋人徹底封鎖南春坊,不讓人出入的時候,陸沅君也沒有答應去小公館裡避難。
“那陸小姐也要來我這裡麼?”
霍克寧在離開安排床褥之前,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士兵點點頭,陸家宅子在運城的中心位置,去各個地方路都四通八達,但若論距離最近,自然還是花花世界。
為了安全轉移,絕大多數從陸家宅子裡出來的人,都會來花花世界,過些日子經過商議之後,再往彆的地方送。
“太太也會來。”
士兵給了霍經理一個肯定的回複。
如今汽車和黃包車都沒有了,從陸家宅子走過來的距離,在加上躲避路上遇到的突發情況,想來再等兩三個鐘頭,太太肯定就來了。
霍克寧讓她這裡的人去地下的那一層再搬些被褥上來,自己抬手揉了揉耳朵。
除了繈褓之中的孩子們以外,連七八歲的娃兒們也哭了起來。
不管母親怎麼紅,抱著搖來搖去就是不肯停歇,哭到嗓子啞了仍舊抽抽嗒嗒的。
霍克寧的耳朵被吵得生疼,她右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往二樓辦公室的方向走。
本想著上了樓進了屋,把門一關,就能享受片刻難得的清淨。
可腳步還沒有脫離樓梯,才走到了一半的位置,刺耳的哭聲竟然弱了些。
霍克寧停下腳步朝著以前的舞池,如今的人海裡張望,涇水與渭水之間的界限消失不見,和剛才的分明截然不同。
往下走了幾階,霍克寧擔心可千萬彆打起來。來舞場鬨事的除了求而不得的男人們以外,還有他們怒火中燒的老婆。
可彆因為自家男人多看了一眼,就衝上來欺負花花世界的姑娘們。
才走了三階,霍克寧沒有聽到不堪入耳的咒罵聲,而是出現了悠揚婉轉的歌聲。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細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隻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那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擁抱著夜來香。”
孩童的哭聲停了,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在母親的懷裡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