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究竟是好是壞?
時蕤伏在桌子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這隻金翅夜蛾。
被母親宛如眷戀般仔細凝視著,金翅夜蛾興奮得渾身都在發顫,淡淡的金粉撲落在桌麵上,漆黑的眼珠子儘是迷戀和激動,以及……狂喜。
“你不可以隨便變成人,要乖乖的,知道嗎?”時蕤小聲叮囑這隻金翅夜蛾,他還沒想過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切西爾。
當初玩遊戲時沒想太多,現在一看自己的所作所為被稱之為是星際大反派都不為過,此前巴特和切西爾他們在議論蟲族時的語氣雖然沒有不善,但也絕對算不上友好。
他不知道蟲族在失去了蟲母三十年後,現在的想法又是怎樣……所以不能貿然前去相認。
在這個被愚人舟黑衛追殺的緊要關頭,能夠讓蟲族壯大、培育出忠於自己的蟲族戰士,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時蕤總算露出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稍顯輕鬆的笑容,伸出花苞指尖溫柔地觸摸這隻金翅夜蛾。
蛾子快要醉倒在母親的溫暖之中,他徹徹底底地沉溺其中,虔誠地、柔軟地在時蕤的指尖獻上了一個微不可察的親吻。
……
切西爾的麵色算不得好,他一隻手臂撐著,懶洋洋地托腮,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時蕤身上,開誠布公地跟他談談。
“現在的局麵對我們很不利。”這是他在字斟句酌之後,告訴時蕤的事實。
少年有權知道跟他生死相關的內容。
時蕤聽見這話,果不其然皺起了眉頭,憂心忡忡地盯著他看,偏又故作鎮靜地說:“可以告訴我外麵已經是什麼樣子了嗎?”
切西爾自然是無有不應:“很糟糕。儘管愚人舟的黑衛要一麵警戒寄生種,一麵去跟黑鷹動手,但我沒想到他們還是有餘力去翻找逃亡四處的夜色‘商品’,就算有黑鷹的幫助,有許多人還是被抓了回去。看來這位剛上任的黑衛首領昆蒙有點東西,並不是什麼酒囊飯袋。”
一群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如果不是有真才實學,早就在偌大的星域之中死得連渣都不剩。
時蕤聽他講完,麵色也憂鬱了幾分。
“上一回巴特帶來的消息就是黑鷹在雙方戰鬥中落了下乘,現在更是不容樂觀。”切西爾微微蹙眉,“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幫了那些家夥,可能黑鷹也會損傷慘重吧。”
他們兩人麵對麵地交談著,從切西爾的角度可以看見時蕤驚惶的小臉,睫毛顫抖得跟蝶翼似的,粉潤柔軟的嘴唇也抿得有些發白。
‘我會,保護媽媽。’
振翅在時蕤大腿上的蛾子輕輕顫著,瘋狂地表明著自己的忠心,恨不得奉上一切。
時蕤喜靜,察覺到這點後,金翅夜蛾很少會像是之前那樣狂熱地重複那些告白的話語,生怕不能把心臟都剖出來讓他看見。
沉靜和等待母親的愛撫成了他的常態。
但是媽媽的憂慮和煩擾讓蛾子心都擰了起來,急急忙忙地表態,恨不能為母親撫平眉間的輕愁,同時還厭惡地瞥了眼讓媽媽陷入不安狀態的人類。
像是有所察覺,切西爾低下頭看了眼這隻金翅夜蛾,眉宇微攏。
這種蟲子的壽命一向不長,所以這隻蛾子怎麼還沒死?
日常生活中凝著陰沉沉的水,山雨欲來,仿佛是暴雨的前夕。
……
近日以來愚人舟黑衛對流浪星域的搜查讓一眾貧民戰戰兢兢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