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蟲母待在一起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為此他們可以犧牲任何所有私人時間,何況他們的一切都是屬於蟲母。
“沒關係,我們以後都會見麵的。我在帝星,我在蟲族,我永遠都不會離開的。乖孩子。”
蟲族們總是在他重新回歸之後惶惶不安,就像是外麵被大雨淋濕的流浪狗,哪怕讓人收養之後進了溫暖的家,也老是會出現應激一樣的不確定和驚慌。
時蕤也會不厭其煩地安撫他們,強調他絕不離開這件事。愧疚一直沉甸甸壓在他的心頭,以至於他有十足的耐心麵對他的子民。
摩爾索斯宛如吃了一針強心劑,麵色逐漸平穩下來。
他垂下頭,安靜地接受現實。
離開前,他將一隻佇立在指尖的藍閃蝶給予時蕤。
“媽媽,您清楚它的效用,能夠獻給您是它的榮幸。”
時蕤好奇地看了眼這隻美輪美奐,夢幻得像是童話中才會出現的藍閃蝶,伸出手輕輕地接過。
效用?難道是夜晚會發光嗎?
時蕤了然地點點頭:“謝謝你的慷慨,摩爾索斯。”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下這隻漂亮的小蝴蝶。它很親人,用柔軟的觸角和翅膀輕輕地回應著時蕤的撫摸,點點金粉灑下。
時蕤不曾注意到,剛才還神色平靜的摩爾索斯臉頰忽然蔓延起了病態的紅,牙根死死咬緊,以
防自己失態地呻/吟出來。
——既然是他的造物,那麼理所當然地能夠相互共感。
不論是視線,還是觸摸,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這是蟲母理所當然應該知道的事,可是時蕤能不能記住就另說了。
慘遭玩弄的藍閃蝶,痛並快樂的摩爾索斯,今夜注定難眠。
……
法布勒斯從軍隊歸來。
這時候還不算太晚,至少遠遠沒到時蕤入睡的時間。
時蕤第一天晚上還不能很好地坦然入睡,總會在這個角落轉悠兩圈,那個角落裡蹲一蹲。法布勒斯處理手中事情的功夫,就見時蕤換了另外一個位置。
“媽媽,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第一件事還是接風洗塵吧。您難道不想泡一泡溫泉麼?”法布勒斯主動提議。
他在引誘著他,也是為了緩解現在的無聊。
時蕤清楚地知道,他麵露掙紮。
“從第一軍隊到第九軍隊的巡視工作,我還想再看一看……”時蕤有點兒糾結,畢竟這是他一定要完成的任務。
權利不代表為所欲為,在其位謀其政,這個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身為一個合格的領導人,他當然不可以高高在上,永居廟堂還怎麼體察子民的生活?
“不用著急的,媽媽。巡視工作沒有您想象的那樣複雜,蟲族的子民不會讓您操心太多。”法布勒斯總有十足的理由來寬慰時蕤。
“請給我們更多的時間準備,這一次的迎接典禮實在是太過草率了。沒有盛大的開幕式,更沒有您的小皇冠,宴請的人也不多,我們還沒有實行跪拜禮。”
“倉促得讓我們都在發自內心的愧疚懊悔,請您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準備得更充分一點,好麼?”
這是來自於他的子民們最真誠的渴求,時蕤就更沒有理由拒絕了。
何況他對溫泉也秉承著躍躍欲試的態度。
那並非是天然溫泉,而是人工堆砌建造的。在王宮的其中一個寢殿裡,推開門之後就有熱氣翻騰,上麵浮著雲蒸霧繚的白,像是小型足球場那樣四四方方大小的溫泉映入時蕤的眼眸。
有些蟲子天性就不愛水,在水中溺亡的就有許多。如果是摩爾索斯的話,應該就屬於不大愛水的那種,他的翅膀
會被浸濕,飽蘸水汽後幾乎難以飛起。
但是法布勒斯很隨性地跟著時蕤一並進了這汪池子,並且沒有多抗拒的樣子。
他們赤/裸著半身,隻穿了件貼身的短褲,緩緩淌進水中。
光是走進去幾秒,時蕤的發尾就已經被那些水汽給浸濕了,黑色的發根緊緊貼在他雪白的脖頸上,更添幾分豔色。
法布勒斯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滾燙又熾烈,絲毫不加掩飾,像是貪婪的餓極了的狼狗,見到肉就忍不住流涎水。
小蟲母無知無覺地把自己全身都泡在了水中,發呆一樣地盯著某個方向,眼睛微微眯起,有些享受的樣子。
法布勒斯還在看著他,渾身上下柔軟又白嫩。粉嫩嫩的,水洇濕了他的皮肉,濕漉漉的,線條美好得平滑利落,那手臂上的彎彎還窩著水。泡久了之後,從軟肉中暈出清透的紅。
霧氣浸濕了他的五官,眉眼更加漆黑,嘴唇愈發殷紅。穠纖的美,勾著人踏入陷阱。
時蕤倏地迷茫抬起頭,他的頭頂突然覆蓋了大片的陰影,將嬌小的他都攏在黑暗中。
法布勒斯是個穿著衣服看起來很清瘦的青年,脫掉衣服後一點都不顯得瘦弱。肩頸筆挺,骨骼舒展,薄薄的肌膚覆蓋在他的骨頭架子上,到了關鍵部位又會鼓起。
水聲嘩啦啦的響著,在寬闊的寢殿中帶來一連串回聲。
他平靜地開口:“媽媽,您說過,會包容我的。”
法布勒斯的眼神非常的暗沉,他用著很尋常這樣的口吻跟時蕤講話。
可憐他的小媽媽,剛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還沒有一個月,就被自己曾經創造出來的孩子抵在了溫泉石壁上,為信守自己之前的承諾而不得已點頭。
法布勒斯原本以為自己有十足的耐心,他幾十年都等得,並且等夠了,難道還差這樣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嗎?
可是直到媽媽給了他放縱的機會,他才清楚地明白,就算再心裡築起再高的圍牆,也依然會因為他心愛的母親一個細微的動作而在一瞬間坍塌。
“冒犯了,媽媽。”
他像是中世紀那種優雅的貴公子,在心上人麵前做失禮的事時會儒雅溫和地致歉,但是藏在斯文端莊話術下的,是野心勃勃的粗暴心思。
時蕤沒辦法
拒絕,他剛仰起腦袋,嘴巴都被叼住了。黑亮的瞳孔中映出了法布勒斯的麵容,連那發間的那兩隻圓潤的觸角都從瑩潤的淡紫泛起了妖冶的紅。他也在被迫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