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的待遇是整個基地裡麵最好的, 靜靜和方元前去異能者食堂領取了他們的份額——兩個饅頭加兩碗稀粥。再憑著一枚一級喪屍精核換取了一些素食和肉食, 和兩份麵條。
初來乍到的他們隊伍也是剛剛組建沒兩天的,暫時沒有什麼積分可以供他們花銷, 隻能夠用喪屍精核作為換取東西的媒介。
在喪屍精核的支撐下,他們的日子過得甚至比一些異能者都要好,哪怕是異能者也是有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人存在的。
他們這樣不把精核當精核的行為是很惹人注目和眼紅的,然而在幾次找他們麻煩而被反找麻煩後, 周圍的人都學乖了, 隻是每次在他們很土豪的用精核換取一些東西的時候,或明或暗的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望著他們。
才入基地沒幾天就已經受到很多各式各樣眼神洗禮的他們, 習慣了。
頂著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一路走回房間,方元覺得經過這些目光洗禮之後,他的臉皮會越來越厚, 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可以麵不改色了。然而方元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山更比一山高這個問題。
在喬振烽派人來接他們之前,吃飽喝足的冷靜站在他麵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 語重心長說道,“方元……作為我們隊伍的一員,體現你價值的時刻到了。”
“……”總覺得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了,方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冷靜微笑的臉龐,又看了看看著站在窗邊看風景的Y,想了想,最近這兩位沒有鬨什麼彆扭, 他應該不會被遷怒躺槍,就算有什麼問題也不會很大。這樣想著,心下稍微鬆了一口氣,咽了咽口水,方元抬頭,回視冷靜,“靜姐,……您說,彆這樣看著我,我心慌。”方元此刻的模樣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正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周圍的情況,一有不對就準備撒腿跑。
明明自己長得美,笑得也很美,但是為什麼方元少年會有點怕她呢?冷靜有點想不通方元的這種狀態是怎麼回事,“你怕我?”
“沒沒沒。”方元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樣歡快。
得到對方否定的答案,冷靜很滿意,也不糾結於對方究竟怕不怕她這個問題,冷靜將手放在方元的肩膀上,望著方元,再一次開啟語重心長模式,“方元,你要知道我們一行人當中,隻有你和靜靜是異能者身份。”
“嗯,然後呢?”按照冷靜安排的人設來說,冷靜的話說得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但是方元總覺得自己心毛毛的。
“為了掩藏我的異能問題,如果救治的這位喬將軍的夫人不能夠用一般手段對待的話……就需要你上場了。”事實上,杜沁怡是真的不能夠用一般手段去對待的病人,一開始她隻想到了自己能不能救治對方的問題,完全忘記自己給自己設立的人設問題了。臨到頭來,冷靜才發現自己目前的人設是一個會點武功的普通人,沒有異能這種東西,在救治杜沁怡的時候,她隻能夠使用正常的救治檢查手段。
然而對杜沁怡又不能夠用正常的救治手段,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不崩塌,她需要打的補丁不是一般的多。果然下次這種秀智商的活動還是讓給Y去做吧,她不該自主主張的……果然,沒有那個智商去玩弄劇情就不應該亂弄(歎氣)。
站在窗邊的Y看了眼有些莫名頹廢的冷靜,將嘴邊的笑意收回,繼續看窗外無限美好的景色。
天朗氣清,萬裡無雲,一碧如洗,天氣不錯。
不懂Y和冷靜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的暗自交鋒,被點名的方元感覺莫名其妙,“我?”反手指了指自己,方元不是很明白冷靜選擇他的邏輯在哪裡。
“你不是道士嗎?”
明白冷靜言下之意的方元有些無奈,“靜姐,我是方士,不是巫醫。”方元微微偏頭,感覺自己的內心是崩潰的——你對我們方士是有什麼誤解嗎?方士和巫醫是不一樣的,巫醫才能夠治病救人好不好,治病救人這個他們方士是不管的,他們能管的是被鬼纏上導致的病症,然而這個病症在退散了惡靈後就自然而然的解決了。
他們方士,不管治病救人的。
方元對著冷靜科普了一番方士和巫醫,以及先生的區彆,說得頭頭是道,口沫橫飛。然而冷靜完全不管這些,麵對方元種種拒絕的理由,冷靜直接回絕,並且表示,“方士和巫醫,不都是裝神弄鬼的存在嗎?既然這樣,何必區分呢。”
“……”話不是這麼說的。
“反正到時候你出場就行了,不就是裝神弄鬼嘛,這些東西你們最擅長了。這樣才能夠體現我們救治人的不容易。”裝神弄鬼這種事情,很適合身穿道服告訴世人他是道家弟子的方元,冷靜對他很有信心。
方元默默的看著冷靜,冷靜微笑回看方元。四目相對,方元先一步轉移了視線,“……哦。”
然後,在喬振烽派的人到來前,就這樣的愉快的做下了決定。
……
前來接冷靜等人去A區的人態度非常好,讓冷靜等人如沐春風。很多時候看一個人能不能成事,往往看他身邊的人是什麼樣就足以判斷出這個人能否成事了。
如果不是遭遇了瑪麗蘇女主方瑤,喬振烽不會抱憾而死。
現在正好,又將遭遇她這個立誌成為瑪麗蘇的炮灰,她會努力讓喬振烽成為一條金大腿的。這樣想著,冷靜在去A區的路上,笑得莫名的勾人,讓看到她笑臉的方元緊緊的抱住了懷中的牛奶,牽住了靜靜衣角,努力的從外界找尋安全感。
靜靜:嫌棄臉。
冷靜等人來到喬家的時候,喬振烽和他父親,以及喬欣雅都在。忽視喬欣雅明目張膽的對Y暗送秋波,在喬振烽的帶領下,一邊上樓一邊與之不痛不癢的寒暄幾句。即使因為杜沁怡垂危而神色憔悴,但是在言談當中仍舊擁有著滴水不漏的說話藝術,比起軍人,喬振烽更像一個政客,卻也不是軍人本色。
一路寒暄,推門而入見到躺在床上打著營養劑的杜沁怡的時候,冷靜整個人都驚呆了。
以杜沁怡的肩膀為基點,狀似小灌木的植物紮根在其上,冷靜走到杜沁怡身邊,低頭看去,能夠看到在杜沁怡的肩膀處,寄生的植物根係紮入血肉之中,緊緊的抓住其下的肌肉,有已經乾硬的血肉組織貼在根係上,與之相貼的地方血液已經乾涸,就連肩窩處都塌陷下去。順著肩膀,這株灌木植物向外伸展著,枝條呈現黑色,還具有光澤,此刻正在扭動伸展著,偶爾抽到杜沁怡的身上留下深深的鞭痕卻沒有血浸出來,因為杜沁怡身體內部的血液已經不多了。
這株小灌木將杜沁怡整個人都包裹起來,躲開向冷靜抽過來的枝條,在躲避枝條攻擊的空隙之間,冷靜仔細觀察著杜沁怡的狀態。
在位於杜沁怡心臟位置上,有紅色的花在其上開放,呈現傘形花序的狀態,花朵密集,邊緣的花朵已經盛放,中心處的花朵呈現含苞待放的模樣。
杜沁怡整個人都呈現一種乾涸的狀態,雖然有營養劑打入體內,但是大部分的營養都被寄生植物吸收,杜沁怡能夠得到的營養不剩多少。此時的杜沁怡就像個乾屍,卻還活著,甚至就連意識都是清醒的。
遠離杜沁怡身上枝條的攻擊範圍,冷靜退到喬振烽等人身邊,“若我所料沒錯,等到她心上開的花朵全部綻放之後,她也將失去生命。”
“我知道。”喬振烽沉痛的說道,看著不遠處躺在床上的杜沁怡,眼眶微紅。
“那你知道嗎?”身子一側,靠在Y身上,冷靜乜斜了對方一眼,“到現在,她的意識都是清醒的。”
“……”
“她清醒的遭受著痛苦,清晰的明白自己一步步接近死亡卻無法動彈,連求死都做不到,而你費勁千辛萬苦的救治她,努力為她提供營養,也為那株寄生在她身上的植物提供養分,隻為了不讓她死去,為了讓她可以陪伴你度過末世。”不可否認,喬振烽是存著這樣的想法的,不然在冷靜開口的時候就反駁她的話語了,沒有得到反駁,冷靜微笑著看向喬振烽,“隻能說,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