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不知不覺就又過了一天。
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餘菲想,如果她也能像陳摶老祖那樣一覺睡八百年就好了,等她醒來,一切都已走到儘頭。
所有的苦難和不幸都已經到了儘頭。
到時候,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可是,沒有如果啊……還是得自己熬著,一天一天地去熬。
睡覺之前,餘菲設置了鬨鐘,以防自己第二天因睡過頭而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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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餘菲總算是踏出了宿舍大門。
說是去玩,其實她們也就是找一個不需要門票錢的公園轉一轉,再隨便吃頓飯。
公園是麵積挺大的,但轉來轉去,所見之物,不過都是些樹木、河流、花草、禽鳥。
“好像沒什麼看頭……”趙青青找了個石凳坐下,捶捶腿。
久困於鋼筋水泥中的人或許能從品出些趣味,但長於山林的餘菲和趙青青卻對此提不起興致。
“要不我們去遊樂場玩兒?”趙青青剛說完,就立即否決了自己的提議,“還是算了吧,坐個碰碰車都得二十多塊……”
把錢用來娛樂總會覺得愧疚,這是她們在一句句“家裡沒錢”以及“供你不容易”的教育下長大的後遺症。
終生難愈。
餘菲笑笑,上前拽著趙青青的胳膊把人拉起來,“那我們去吃飯吧。”
“好啊,來的時候我看到那邊有一家黃燜雞,不知道好不好吃。”
“行,就去吃這個。”
一路上說說笑笑。餘菲覺得,一旦她正常起來,其實還挺正常的,和常人沒什麼不同。
可她知道,這一切都隻是暫時的。
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打回原形,又陷入無儘的悲傷和痛苦之中。
趙青青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
怎麼樣呢?
餘菲想了想,縱使心裡有千般滋味,她最後也隻答了三個字:“挺好的。”
確實挺好的。
她給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做,看書、跑步、寫文章投稿、小賣部兼職、家教……
此外,還得定期去學校的心理健康中心報道。
隻要讓自己忙起來,她就沒空難過了。
而且有了兼職,她不用再花家裡的錢,心裡也好受多了。
“哎,我可不好。”趙青青歎氣,“我總感覺,我和其他同學的差距好大啊,我怎麼都追不上。”
餘菲仿佛看見了去年的自己。
去年這時的她,也是這樣,覺得自己和其他同學隔著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她站在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