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說得難聽一些,她的個性就叫做自私冷漠。
說得更誇張更嚴重一些,甚至可以稱之為麻木不仁。
但是穿越以來,她覺得自己的內心,變得十分柔軟。
也許,這種柔軟,並不是像她最初猜想的那樣,源自於死而複生的喜悅。而是來自於原主殘留下來的情感與思維習慣。
自己,似乎已經不再是純粹的自己了。
畢竟連名字都變了呢。
她再也不是帝京林家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時尚圈內著名的青年畫家、兼自由珠寶設計師、有錢任性、特立獨行、矯情起來誰的麵子都敢不賣的那個傻白甜林曉曉了。
而是東北龍省邊陲、與鄂蘇國和雙棒國交界的一個小縣城下麵的山旮旯裡頭,每天都要進行繁重的體力勞動的農村丫頭薑英秀。
要不是有空間給予的身體改造,她每天負擔的勞動任務,對她這個年齡段、這個小身板來說,其實真的是相當繁重的。
如果不是有空間的幫助,她可能已經數次遭遇慘死,或者要麵臨比死亡更為驚悚和悲慘的人生境遇。
可是,她依然不能百分百信任這個空間。更不想百分之百依靠這個空間。
彆的不說,就看這個空間出現的時候,那麼的莫名其妙。那豈不是說,它的消失,也可能跟它的出現,一樣突然,一樣令人猝不及防?
現在她的全部家底都放在空間裡,其實是很有幾分冒險的。
然而,現在她身邊的環境,實在是太過嚴峻了一些。暫時還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偶然讓她擺脫對空間的依賴。
所以,暫時也隻能寄希望於空間很靠譜了。
如果空間使用手冊裡頭說的是真的的話,這個空間應該不會瞬間突然消失,而是會牢牢地綁定了她,踏踏實實地跟她一輩子吧。
薑英秀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她摸了摸臉,發現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淌滿了淚水。
她動作嫻熟地用襖袖子抹掉了眼淚,抽了抽紅彤彤的鼻子,下定了決心,要做回真正的自己。然後一抬頭,就看到了躲在一邊縮頭縮腦的崔六九。
誒,這家夥竟然還沒走呢?她直接就脫口而出了:
“你咋還在這呢?”
崔六九:“……”。
崔六九紮手紮腳地站在一邊兒,一聲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小姑奶奶這會兒的表現實在是太詭異了,這怎麼說著說著,這就哭上了?
不會是精神上有啥毛病吧?
這要真是有啥毛病那可慘了……這麼個一身怪力的家夥,要是突然犯病了,那可是會打死人的!
而且聽說精神病人殺人都不用償命的……
崔六九越想越是害怕,又偷偷看了薑英秀一眼,恰好就見到她滿臉是淚,小鼻子紅彤彤地,一抽一抽地,楚楚可憐的模樣。
不過“這丫頭長得還怪好看的嘞”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緊接著湧上崔六九心頭的,就是深深的擔憂:
“唉呀媽呀,她哭得這麼慘兮兮的,回頭想起來被我看見了,不得狠狠地削我一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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