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記恨爹啊。”
“往常啊,老五總往他丈人家跑,我還拘著他,現在看起來,這倒是個好事兒了。
對外說是老五的丈人家幫襯的,回頭我再找幾個老親借點銀錢,也省得那起子小人,見著咱們家起房子,再緊盯著咱們家這點兒家底兒。”
老爺子說得懇切,薑老三聽著,已經快要掉眼淚了。
然而薑老大、薑老二、薑老四和五個兒媳婦兒們,卻個個都在暗暗地撇嘴。
人要是偏心,往往這思維,就很難周全。
薑老爺子甚至不惜坐實了對薑家人名聲不利的流言,也覺得給應該給老五優先起房子。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為,老五到底是老來子,難免要偏疼一些。
其實,他若是坦坦蕩蕩地說自己就是偏心老大,偏寵老五,子女們縱使不滿,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再者說,薑老爺子把宅基地的事情跑了下來,也把五個房頭的戶口都分了出去,都已經在公社給單獨立戶了。
其實,這建房子的事情,他若是按照最初分家時候的約定,直接甩手不管,隻負責出些錢物,這幫子女不管心裡有啥想法,嘴上必然是不敢抱怨的。
可惜薑老爺子這也操心,那也操心,偏偏他這一碗水,還真就端不平。結果忙碌了一圈兒,又搭錢又費力,沒落到好,反倒把自己個兒給搭進去了。
古人雲,不患寡而患不均。子女們自然而然地會對父母的偏心產生反感。
薑老爺子提出老五家可以說是丈人幫襯的時候,壓根兒就完全忘記了,其實老二家的丈人,家庭條件也很不錯。
而且,李蕎麥的娘家,那可是相當疼閨女!
不然也不能慣出來李蕎麥那麼個逮著誰就敢懟誰,誰的麵子都不給的狗熊脾氣。
沈春柳和楊水芹的娘家都不算給力,但是沈春柳的娘家落敗以前,也算得上十分殷實。
當年把沈春柳嫁到老薑家,就是看中了薑老爺子的為人處世,也看中了薑老三的老實厚道。
不僅彩禮隻是象征性地提了一點兒,還給沈春柳置辦了一份相當拿得出手的嫁妝。
卻沒有想到,這薑老三,就特麼的是個榆木腦袋。
他娘越是不待見他,他就越喜歡往他娘跟前湊。
自己老婆孩子吃虧,他卻從來都不當回事。要麼就視而不見,要麼就讓她們娘幾個忍忍,再忍忍。
沈家因為日子過得十分殷實,家人又不大懂得藏拙,在定成分的時候就吃了些虧,沒定上貧農,而是被定成了富農。
結果後來,這一波又一波的運動,他們就沒少被人折騰。以往結了仇的人家,也趁機使勁兒地踩估他們。
沈家慢慢地就算落敗了。
不過,好在沈家的人倒是全全科科的,都還在。損失的隻是從年辛苦積攢下來的財產而已。
再一個,樺樹林公社這片的人還算厚道,除了仇人借機報仇,一般人倒都不大願意折騰人,折騰事兒。
所以沈家的日子,雖然真的窮下來了,倒是也還算踏實。
隻是,這落敗了的沈家,就不好給沈春柳撐腰了。
沈春柳嫁到薑家,薑老太太因為本來就不待見薑老三,連帶著也就不待見這個兒媳婦兒。
再加上沈春柳又一直生的都是些丫頭片子賠錢貨,這麼多年了,一個帶把兒的都沒生出來,更讓薑老太太看她莫名不爽。
沈家慢慢敗落下來,薑老太太就覺得,這個兒媳婦兒,可真是娶虧了。
可是她還要臉,這休妻另娶的話就說不出口。隻能暗戳戳地找沈春柳的茬兒,期待她哪天受不了了,自己提出來要跟薑老三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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