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人家給她一點好處,沈春柳就忍不住要覺得臉熱。
李蕎麥大大咧咧地把菜碗直接塞給沈春柳就鬆了手:
“弟妹啊,晚上吃了沒?給你加個菜。”
沈春柳怕把碗摔了,隻好抱住了,知道李蕎麥這是不讓她客氣的意思,於是連忙把碗給騰了出來。
還細心地拿窩頭抹了一遍,把一個油乎乎的碗,抹得像被小狗舔過一樣,乾乾淨淨的。
李蕎麥把碗接過去,隨手往炕裡一放,就開始跟沈春柳聊上了。
沈春柳默默地聽著。
薑英秀也有一搭無一搭地聽著。
李蕎麥的話一向不多。她竟然會跑來跟沈春柳聊天,也算得上是個稀奇事。結果沒聽幾句,薑英秀就明白了。
李蕎麥對薑英傑跟老錢家這門婚事,百分百不滿,但是她又管不了,畢竟薑家各房頭已經分家了,而這是大房的家事。
她最主要是擔心老錢家人的人品。
二丫這個孩子,性子雖然已經被她掰回來了一些,但是,對上無恥的錢家人,怕是還遠遠不夠。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丫頭天生的性子,就是溫柔恬靜、心底柔軟的。這樣乖順的好孩子,遇上錢老本那種人,怕是隻有吃虧的份兒!
“春柳,我現在不操心彆的,就操心二丫。
三丫雖說還小,但是挺有心眼兒的,性子其實也挺霸道,我倒是不擔心她。四寶五寶兩個小蛋子,他們不禍害彆人就不錯了。
可是你說這二丫這個性子,掰又掰不過來,要是真出了點啥事兒,到時候我咋整?”
所以,李蕎麥的解決方案,就是給抓緊時間給二丫找個靠譜的婆家,讓二丫儘可能的遠離錢家人。
沈春柳本來就沒什麼主意,自然是李蕎麥怎麼說,她就怎麼聽著。
這會兒倒是也插了一句:
“那這麼著急忙慌地,能找到合適的人家嗎?”
“就說呢!這不我娘家那邊給我說來著,讓二丫嫁回我娘家去,她那麼多表哥,都知根知底的,人品也都信得過,還不得讓二丫扒拉著挑?
可是吧,前些日子公社下來的宣傳隊不是說了,不讓近親結婚?
說這表兄妹結婚,容易生出二傻子來!
俺這不是聽著這話,心裡頭不自在麼。
這萬一我做了這個主,讓二丫嫁到我們老李家去了,回頭再真生個二傻子出來,那孩子就算嘴上不說啥,心裡頭不得怨我一輩子?
可是眼瞅著這錢大丫就要進門兒了,回頭那錢老本要是一天到晚地往大哥家亂竄,誰拿他有啥辦法?
我再怎麼厲害,還能管到大哥家裡去?
可是這事兒吧,就像癩蛤蟆站腳麵,它不咬人膈應人啊!”
……
薑英秀聽著聽著,已經全然沒心情繼續練功了。
二丫姐,是原主曾經感受到的為數不多的給予她親情的親人。
薑英秀覺得,二丫的婚事,絕對不能就這麼草草地定下來。
錢家人固然無恥,錢老本固然是個威脅,可是,這麼匆匆忙忙地要給二丫找婆家,要怎麼才能對男方的人品進行充分的了解呢?
如果不夠了解就把二丫嫁了,到時候萬一真是個不靠譜的,後悔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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