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醒了(1 / 2)

屋子裡原本亂成一團的眾人,見李蕎麥這樣鎮定,也都覺得有了主心骨,一個個都開始沉穩起來。

李蕎麥又指揮著薑英傑,把牛桂花扶著坐到了一把扶手椅上,讓楊水芹找了半尺本白土棉布出來。

先把土白布在開水裡洗了、燙了,再拿淡鹽水給牛桂花清理了傷口的灰塵和血跡,又用草木灰粗粗地止了血,再拿乾淨的、在開水裡煮過、燙過的細白布,將傷口給裹得嚴嚴實實地。

薑英秀看了一陣,暗暗覺得有些納悶。

這個處理傷口的流程,雖然不見得多麼高明,但是已經是現有條件下最為科學、最為衛生的處置方式了。

不過,這一點也有點兒奇怪。

自己額頭上那個傷口,處置得可是相當的粗疏。

按說李蕎麥跟沈春柳關係一向不錯,前者對後者一直頗多照顧,再怎麼也不該坐視那個傷口包紮成那個鬼樣子才對。

唉,算了算了,自己這是操的哪門子心?都過去的事情了,沒有追根究底的價值。眼下最關鍵的,其實還是搞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薑老太太訓斥牛桂花的時候,沒有彆人在場。不過,能把老太太給氣成這樣,這事兒想必小不了。

李蕎麥之前已經問過大房一家人了,但是他們隻是含含糊糊地說老太太正在氣頭上,說了牛桂花,他們勸了兩句,沒勸住……

李蕎麥當時就冷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似乎完全懶得掩飾心中的不屑。

反正老太太又不是醒不過來了,回頭問老太太不就知道了?大房這會兒不說,還真以為能瞞得過去咋地?

就算老太太想要瞞著,她瞞著誰,也不會瞞著薑老爺子!

薑老爺子若是不問也就罷了,若是問了,薑老太太絕對一個頓兒都不待打的,準保竹筒倒豆子,有什麼說什麼。

薑英秀冷眼旁觀了一陣兒,看得出大房一家情緒複雜,含糊其辭,看得出牛桂花心虛理虧,也看得出她那點傷並不算重,隻是傷口略微有點兒深,血流得多了些,看起來就比較嚇人罷了。

倒是薑老太太,本來年紀就大了,這個年代,又普遍吃的不好,營養不良,再加上她又是個爆炭性子,火爆脾氣,心臟也不咋好,經過這麼一氣,怕是要傷了元氣了。

其實薑老太太的偏心眼兒一向針對最多的,就是薑英秀這個小身板兒,但是,也許是與這身體血脈相連的緣故,薑英秀竟然會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那真摯的擔憂。

她竟然在為了老太太懸心!

靠之!不會是斯德哥爾摩了吧?

薑英秀甩甩頭,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斯德哥爾摩,而隻是心態過於淡然罷了。

她心底一直存著要早日從薑家獨立出去的念頭,畢竟她可不希望頭上頂著一大圈兒長輩,各個都能對自己的人生指手畫腳。因此她看著薑家眾人,也可以比較有旁觀者的心態。

而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過去,老太太的種種作為,其實都有她的理由。雖然從薑英秀的角度看來,這些理由很可笑,也很可悲。

但是,薑老太太不知道啊。

所以說,人犯的種種過錯,其實根源都在於思想。

薑英秀來的那個世界,科學昌明,人類都已經登上了太空,尚且還有無數人深深地相信命格的說法,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呢?

接觸得越多,冷眼觀察得越多,薑英秀就越覺得,每個人的作為,其實都有其背後的原因。當然,理解是一回事,她要選擇怎麼回應,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薑英秀搖了搖頭,笑自己的感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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