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當然算!”薑老爺子喜滋滋地回答。
“哼,看把你給能耐滴!”
這當然得算一個好消息了。挑剔苛刻如薑老太太,也沒說出來啥。
隻是,她早就習慣了不刺彆人兩句不舒服斯基的說話模式,到底也沒舍得給薑英秀個好臉兒。
不過,這回她的冷臉隻意思意思地繃了不到兩分鐘就破功了:
“東西倒都是好東西,過兩天咱們再去趕個集,給你大姑家的大威,小勇和芳芳捎點去。”
薑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又打開了柳條筐子的蓋子,將一隻手臂探進了筐子裡。
掀開頂層散放著的花紅、沙果和花蓋梨,摸到了底層的鬆子、榛子和板栗,臉上的笑容分外的陽光燦爛,嘴巴也都合不攏了。
薑老爺子的臉色稍微有點不自然,薑英秀也有點不高興。
不過,她事先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種可能性。
東西既然拿出來了,那麼,就避免不了交到家裡,經過掌權者的安排,重新分配的這個過程。
這個時代的規則就是如此,家長對家庭財產有絕對的支配權。至於是誰掙回來的,這個並不重要。至於怎麼分配,小孩子更是沒有任何發言權。
不過,薑英秀的目的是鼓動薑老爺子和薑老太太多包幾頓餃子吃,如果全都給薑家大姑送去了,還拿啥包餃子?
她故意不接這個話茬,岔開了話題:
“爺,奶,剛才你們倆咋滴了?擁護啥呀,居然都乾起來了?這在咱們老薑家可是頭一回吧?”
薑老太太老臉一紅:“哪都有你!不該問地彆問!沒人拿你當啞巴賣了!”
薑老爺子哼哼地冷笑了兩聲:“不當啞巴賣了,也要當牲口賣了!”
“我那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反正這事兒我是不同意!”
得,不說還好,就這麼提了一句,倆老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乾起來了,吵得臉紅脖子粗的。
薑老太太有點理虧心虛的模樣,不過還是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服氣。薑老爺子氣得鼻孔呼哧呼哧地噴著粗氣,就像一頭發怒的老牛。
這倆不是天天發狗糧的虐狗專業戶嗎?竟然也會吵起來?
薑英秀有點奇怪,倆老人吵得這麼大動靜,怎麼就沒個人出來勸勸呢?
家裡的孩子們大概是出去玩兒了,自己在路上就遇到了四寶和五寶。不過,薑秋菊呢?她要是在中間攔著,這倆老人根本就吵不起來吧?
薑英秀撂下扁擔挑子,自己屋裡屋外地找了一圈兒,沒見到除了老兩口夫妻倆、躺在東梢間的炕梢裹著小包被呼呼大睡的九丫,和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薑家人。
就連三歲大的六寶也不在。
莫非兩位老人今兒個是故意把眾人都打發出去了才吵架的?
薑英秀覺得這種狀況更奇怪了。有種很強烈的違和感。
薑老爺子不是為了照顧薑老太太的病情,才請假不去生產隊上工的嗎?之前還語氣賊拉嚴厲地把幾個兒子跟孫子都敲打了一遍,這會兒怎麼自己個兒倒跟老太太跳起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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