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騰騰地在前麵走,走得風擺楊柳、搖曳生姿,可是蕭淩然卻絲毫不為所動。
反而心中覺得十分不耐煩看著她的步伐就想說,這姑娘怎麼這麼慢性子呢?
你既然害怕,就不能走得快點嗎?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做好事,就不能發火,隻好強自忍耐。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幽暗的小樹林,又穿街過巷,繞來繞去地穿過了好幾條小胡同,才走到一棟顯得頗為荒蕪的四合院麵前。
李招娣拿出來鑰匙準備開門,就聽到蕭淩然的聲音在自己身後好幾米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姑娘既然到家了,就放心回去吧。彆怕,我會在這裡看著你的。”
李招娣急了。
這都到了院門口了,不把人引到院子裡怎麼能行?
李招娣又一陣風一般撲了過來,一下子衝著蕭淩然懷裡撲過去。
不過這一回跟上回不一樣,蕭淩然有了防備,所以,李招娣沒能成功地抱住蕭淩然的腰。
隻是,看著李招娣那柔弱纖細的模樣,蕭淩然到底沒忍心直接躲開,閃她一個跟頭,而是伸出一隻手招架了一下。
李招娣:……
她拚儘了全身力氣,卻隻抱住了蕭淩然一條胳膊。
不過,雖然計劃沒有變化快,到底也已經到了大門口了,就差最後一步,自己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隻要能把這個人引到那間房子裡,接下來,自然有彆的人操心。
而隻要把這件事辦明白了,徐大哥就會去自己家裡提親!而且徐大哥說的很清楚,結婚以後,她就不用再去飯店做工了,隻要在家操持家務,好好照顧徐大哥和他們將來的孩子就行。
李招娣想到這裡,臉頰上湧上了兩團動人的紅暈,瞬間又嬌媚了幾分:
“大哥,我害怕。你就行行好,幫人幫到底,送我進去吧!”
蕭淩然強自按捺下心底的不耐煩:
“你這都到家了,有什麼好怕的?”
李招娣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我也說不清楚,可是我就是害怕嘛……這院子很荒涼的……”
蕭淩然忽然起了疑心,一個姑娘家怎麼會住在這麼個明顯荒廢了的地方:
“你的家人呢?彆告訴我就你一個人住在這裡!”
李招娣平時並不是個慣於說謊的人,不然也不能麵對她的繼母,處處被動,甚至連每個月的工錢都護不住。
但是,不知是不是徐文勇的承諾太過誘人,或者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太過刺激,她此刻的神經反應速度,都比平時快了不止一個檔次:
“那哪能呢?我全家都住在這裡的。
隻是後來我爹我娘下放去了農場,我哥我嫂子平時工作都忙,一般除非有事,都不願意回來這個空曠的院子……
平時就隻有我和弟弟住在這裡……
後來弟弟住校了……”
李招娣偷眼看了看蕭淩然的神色,見他一臉思索的表情,於是又加了一句:
“現在院子裡除了我們家,還有一戶鄰居,不過他們家一家子都是男人……
大哥,你就幫幫我吧,把我送回去,然後再坐上幾分鐘再走。
走的時候,要是能再說一聲過兩天還來看我之類的,就更好了。”
李招娣這番話,是事先背熟了的幾個預案之一。
她記性不差,語氣也拿捏得不錯,尤其是那個欲語還休的勁頭兒,很有那麼幾分味道。
蕭淩然本來已經冒了頭的疑心,就這麼又被壓了下去。
他同意了送李招娣進院子。
李招娣心中竊喜,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卻沒成想,她這樣既想要笑出來卻又不敢的模樣,再度打消了蕭淩然的懷疑。
其實也不怪蕭淩然會這麼大意。
李招娣這樣一個怎麼看都柔柔弱弱的女人,輪戰鬥力,蕭淩然一隻手都能甩開她五條街不止。再者說,蕭淩然在西麓縣這個小地方的身份,不過就是個主治跌打損傷的中醫大夫而已。
這麼個普普通通的身份,怎麼可能會有人處心積慮地對付他呢?
蕭淩然跟著李招娣進了院子,李招娣還被院子裡地麵上裸露的雜樹樹根絆了兩回,簡直讓蕭淩然那已經按捺下去的懷疑,又隱隱約約地冒頭了。
這女人真的住在這裡嗎?看她的風格不像那種冒冒失失、毛手毛腳的女孩子,怎麼會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這麼輕易被絆到兩回?
蕭淩然警惕心剛剛起來,就見李招娣已經走到了一道院牆邊上,指著牆上的一個小門說道:
“大哥,我家就在這個院子裡頭……”
李招娣咬著嘴唇,要哭不哭的樣子,很有幾分委屈。
蕭淩然心中歎息了一聲,隻好跟著過去了。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幫人幫到底吧!
穿過那扇小門,蕭淩然就覺得眼前一亮。
剛剛那個院子荒蕪淒涼的,幾乎就像是幾百年沒住人了一樣。
然而眼前這個院子,雖然跟剛剛那個院子隻有一牆之隔,目光所及之處,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景。
這個院子沒有剛剛那個荒蕪的院子大,卻拾掇得整整齊齊。
有個不算太高的、方方正正的柴火垛,有個秸稈圍起來的雞圈,不過裡麵的雞不知哪去了,還開墾了兩塊菜地。大蔥、韭菜、小白菜,都長得鬱鬱蔥蔥,活潑喜人。
蕭淩然的戒心一瞬間就無影無蹤了。
這麼個院子,怎麼看都是個正經過日子的人家。
既然是正經過日子的人家,就不大可能是想要算計自己。
其實自己身上,也壓根兒沒有什麼值得圖謀的。
正想著,院子裡一間廂房的門開了,出來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裂開嘴笑道:
“哎呦,二妹子,你回來啦!要不要到大哥屋裡坐坐?這老小子是誰呀?你談對象啦?真是的,談對象這麼大的事兒,居然敢二上做主了,也不跟哥幾個說一聲,好給你把把關!”
一臉油膩膩的笑容,滿嘴輕佻熟稔的語氣,讓蕭淩然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李招娣一臉為難地望向蕭淩然,嗓音壓得低低的,聲音裡滿是祈求:
“大哥……”
蕭淩然本來的想法很簡單,把人送到家自己就離開。他的戒心雖然放下了,卻不打算跟一個年輕姑娘獨處一室。
然而,眼前這個“鄰居”的表現,又讓他有幾分猶豫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