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地處背光處,被眾多海棠樹遮蔽的墓地更加陰涼。
傍晚起了北風,凋零的落葉卷地而起。
男人從墓前起身,站直後禮貌地朝墓碑一記鞠躬,轉身便大步離開。
**
餘家大院。
臥室。
白芍清已經睡下,餘致遠細心地將被子給她蓋好,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眼睛。“無意配錯藥的醫生已經被我告上法庭,現在已經蹲在國外的監獄,我會讓他牢底坐穿。新藥還在配,這些天你多休息,彆太累了。”
床上的女人昏昏欲睡,點了點頭就睡了過去。
餘致遠下樓,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就聽見餘老爺子在說:“小生,你再多提兩句傅擎蒼,爺爺就改主意了,要他跪到明早。”
傭人齊聲喊了句“老爺”,餘致遠一麵拉開椅子一麵說:“爸,您說您疼這樣一個沒骨氣的東西十八年,何必呢。沒讓您享福就算了,白讓您替她操心。”
餘生扒了兩口飯,不以為意。
餘老爺子瞥了餘致遠一眼,“致遠,彆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喜歡一個人沒錯,小生隻是性子倔了些,認定了的事情死心眼了點而已。”
傭人給他端了一碗米飯擺在桌上,餘致遠的視線落在對麵餘生的臉上。“你的斑怎麼又長出來了?”
她頭也沒抬,繼續吃飯。“嫌醜就不要看我,反正也看了三年都習慣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院外響起車輪聲,餘生蹭的一下推開椅子就站了起來,餘老爺子還沒來得及將她拉住,少女如同一隻帶水的泥鰍似的一溜煙就不見了。
管家隨即走過來道:“老爺子,傅少爺到了。”
餘老爺子放下筷子,望了一眼窗外已經漆黑的天。
隻讓他跪到傍晚落日,他倒是挺聽話,天完全黑了才來。
餘生含著一口飯跑到客廳的時候,男人剛好從玄關走來。一看到傅擎蒼,少女便衝了過去,撲進他懷裡。
客廳裡站著七八個傭人,白止在兩人身後一米處,誰都沒有說話。
猶如時間暫停,四處寂寥無聲。
此時無聲,卻勝有聲。
傅擎蒼愣了一會兒,才將視線從剛剛她站的地方收回來,低下頭看已經將他摟緊的女孩。緩緩地抬起手,動作還像以前一樣,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喚了一句:“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