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硯青便把陸緒章說的話都給陸亭笈說了一遍。
陸亭笈顯然很受用,不過受用之後,他道:"他吧,也就是實事求是了一把,我本來就優秀。"
孟硯青:"......"
這兒子真是深得爹媽真傳。
她歎了聲:"他已經很包容你了,他對你前途也沒什麼要求,還不是可著你性子來?你想打架,他也沒管著你不讓你打,那不是還親自上陣陪你嗎?"
陸亭笈聽這個,馬上告狀:"在訓練場,他打我打得特彆狠!有一次我差點都緩不過氣來!"
孟硯青反應平淡:"哦。"
陸亭笈繼續告狀:"他心眼太多,我被他坑了好幾次!有一次我還掉河裡了!"
孟硯青不為所動:"被你父親坑,總好過被外人坑。"
這當爹的也就是把兒子當成嗷嗷小狗,耍耍罷了。
要她說,陸緒章還是太手軟了,操練得不夠狠!
陸亭笈鼓著腮幫子,不吭聲了。
這時候,就聽到外麵大門響,陸亭笈從窗戶探頭看,果然是陸緒章回來了。
母子倆一個對視,
眼神很快掃過桌上的大螃蟹。
十三個螃蟹熱熱鬨鬨一家團圓,現在五個螃蟹,這家子已經家破人亡,形單影隻地在那裡鼓著肚皮。
孟硯青笑,低聲道:"我們要隨機應變,你且看我怎麼對付他,你也學著點。"
陸亭笈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母親那溫柔的笑,道:"好......"
於是孟硯青便起身笑著迎出去。
陸緒章拎著兩大摞食盒,那食盒確實不好拎,倒不至於拎不動,關鍵是那草繩不趁手,拎著有些勒,且總是晃悠,又因為裡麵有湯,他怕萬一灑了,走路都得小心著。
他辛辛苦苦進了家,一進院門,就見孟硯青笑盈盈的,笑得溫婉動人,一時也有些怔住。
心思多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他們剛結婚那會兒。
孟硯青接過來陸緒章手中的食盒,笑道:"緒章,你買了這麼多?"
陸緒章聽著她的聲音,隻覺柔軟如絲綿,心裡竟生了幾分纏綿之意。
一時黑眸望著她,微抿唇,笑道:"是,都是你愛吃的,還有珍珠湯。"
孟硯青眼中便綻放出驚喜:"這麼好,珍珠湯。"
陸緒章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眼神格外溫柔:"趁熱吃吧。"
這時候陸亭笈也跑過來,從陸緒章手裡接過來幾件,當下大家進屋,收拾了桌椅,又把螃蟹鍋端過來。
孟硯青也比平時積極勤快,竟然主動把那食盒打開,又笑著說:"準備吃飯了!"
陸緒章打開那螃蟹上的蓋子,一看,神情微頓。
他挑眉,看向孟硯青。
孟硯青正襟危坐,笑得溫柔體貼,仿佛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又看向陸亭笈。
陸亭笈很無辜地擺弄著勺子,一臉乖寶寶不知世事的樣子。
陸緒章一時無言以對,半晌歎了口氣。
怪不得呢。
異樣的氛圍彌漫。
過了一會後。
孟硯青無辜:"我餓了嘛......"
陸亭笈點頭:"對,我們餓了!"
這是一個非常理直氣壯的理由。
陸緒章挑眉,默了片刻,終於道:"我上輩子一定拯救萬民,積下大功德,才遇到你們母子兩個。"
他辛辛苦苦去買菜,他們兩個在家吃螃蟹。
其實吃了就吃了,趁熱好吃,他也認了。
關鍵是好聰明一對母子,裝傻充愣這是沒誰了。
孟硯
青自然有一番話等著陸緒章,不過看他不提,她也就不說了,反而拎起一個螃蟹:"緒章,感謝你今天過來幫我乾活,還點了這麼多好吃的菜。"
她笑看著他:"知恩圖報,我幫你剝吧?"
隔著飯桌,陸緒章抬起眼就那麼看著她:"這麼好心?"
孟硯青:"那當然了。"
說著,她拿起剪刀,非常麻利地剪了腿和大鉗子,最後把那鼓著肚子的飽滿螃蟹遞給陸緒章:"來,我們的功臣,嘗嘗味道。"
陸緒章看她那樣,笑,接過來:"謝了。"
孟硯青:"不用客氣。"
陸亭笈從旁看著這父母,想著他們的客套話可真是有來有往。
不過好在父親沒說什麼。
看來母親的招數是管用的,他以後也可以改改策略了?
當下一家人吃飯,孟硯青雖然吃了幾個螃蟹,但螃蟹本身也沒多少肉,無非是吃個味兒,如今吃這正餐,不得不說,這譚家菜就是不一般。
雖然是外帶的,可能會略折損了一些味道,但是依然鮮美異常,特彆是那珍珠湯,湯清味鮮,玉米鮮美,甚至還微微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