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宜頓時明白了,他笑道:“沒什麼,我可以等,至於我媽那裡,你不要太在意,她隻是說說而已,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是了,她也不會非要如何。”
孟硯青:“好。”
或許感覺到了孟硯青淡淡的低落感,霍君宜格外細致,還特意送她到家門口。
和霍君宜告彆後,孟硯青想著這個事,不知道怎麼著,她突然就浮現一個念頭。
為什麼他叫他母親為媽,而不是叫母親。
雖然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叫媽,但她更習慣叫母親啊。
她家這樣,陸家也這樣,她習慣了啊!
所以這件事很奇怪,就是說,明明彆人才是符合大眾習慣的,但是因為自己習慣了,反而覺得彆人彆扭。
當然,這種感受她永遠不可能和霍君宜提,他也不會理解的。
她其實想和陸緒章說一下的衝動,因為他能懂。
可是她當然舍不下這個臉,他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說,心裡肯定笑話她的。
隻能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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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霍君宜拎了一大
摞一大摞的年貨來,還特意給陸亭笈買了一件運動服做禮物。
他過年期間要陪著他媽回鄉下老家,到時候估計有些天看不到了,顯然他也有些失落,不舍得離開,不過也沒辦法。
孟硯青反過來安慰了他一番,約好了年後回來一起逛廟會,霍君宜這才笑了,臨走前倒是說了好一番話。
孟硯青偶爾過去飯店的櫃台走動走動,看看情況。
如今櫃台的生意很好,但凡外賓來,總能有些進賬,開業也沒多久,銷售額已經喜人,消息穿回去鴻運總部,謝敦彥自然是高興。
孟硯青這個代理人是他看中的,在大陸珠寶行業處於封閉狀態的情況下,她竟然把鴻運珠寶的招牌放在了首都飯店的櫃台,卻銷售額大好,這讓他信心倍增,對於他接下來的計劃也大有助益。
雙方合作愉快,孟硯青未來的分成也很是可觀,她心無旁騖的,自然也就踏實下來,在家潛心學習。
這段她努力學習,又有兒子可以幫襯著一起分析問題,如此進展倒也神速,數理化三個科目她已經過了一遍。
這時候拿了模擬高考測試題來做,不見得做得多好,倒也能及格。
即使這樣,她自己也覺得不錯了。
本來她就沒想著頭一年一定能考上,反正愚公移山慢慢來。
這兩天過年了,天冷得厲害,外麵又鬨騰,她基本不怎麼出門,就悶家裡,舒坦得很。
家裡白爐子燒得旺,很暖和,吃穿不用愁,她便在家悶頭學習,若是累了,也懶得出門,便拿了唱片來聽聽音樂。
這都是她舊年時候積攢下的,十年運動前,她從委托店和信托商行趁機買進不少,有些是彆人家珍藏的,趕在那個時候特意賣出去。
她到底年少,有恃無恐,很便宜的價格買,都是外國出品的密紋唱片,三十三轉,也就一塊錢一張,以後再也不可能這麼便宜價格買到了。
很快過年了,外麵響起鞭炮聲,空氣中也彌漫著硫磺的味道,整個四九城都沉溺於過年的歡慶中。
不過孟硯青的院子卻很清淨。
過年前,陸緒章問起來她打算怎麼過,其實他話裡多少有那個意思,她明白,便拒絕了。
她如今再世為人,有許多事其實不好張揚,也不好解釋。
一旦重新跟著陸緒章接觸到陸家人,那她以後的身份便被釘死在那裡,以後行事諸多不便,她也不好解釋。
這天,她把家裡的食材都整理了下,過年就她一個人,這些菜足夠讓她吃到正月初六了,到時候外麵各種飯館開業,她就能續上了。
她又給白爐子續上煤球,諸事收拾妥當,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安靜地聽著音樂。
難得的清閒時候,倒是愜意。
正聽著時,外麵便響起敲門聲。
她心中不免疑惑,當即起身,徑自過去開門。
門外是陸緒章。
雪花飄飛,他穿著一身厚重的大衣,肩頭落了零星碎雪。
他黑眸中蘊著淺淡溫和的笑意,低聲道:“這會兒過來,是不是打擾你了。”
他聲音很輕。
孟硯青便抿唇笑了:“這個時候,你竟然有這個功夫?我以為你正忙著。”
年少時候便和陸家來往親密,她又當了他們家四年的兒媳婦,自然知道的,陸家家大業大,過年時候不說這些留在北京的,就是京外的子女都要過來,陸緒章是他們這一輩的長子長孫,許多事他自然都少不了要操持。
況且年節時候,他們單位也是諸事繁忙,單位團拜會外交聯誼會,思想學習分享會,全都是一串一串的,過年就是他最忙的時候。
所以大年三十,他竟然出現在這裡,也是稀罕了。
陸緒章卻笑道:“忙裡偷閒可以吧?”
孟硯青也就沒再問,請他進來,給自己唱片按了暫停,之後難得勤快,給他沏了茶:“你上次帶來的那個茶,可以嗎?”
他對茶素來講究,講究到挑剔。
陸緒章:“嗯,都行。”
沏茶過後,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