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笈輕皺眉,不太苟同地道:“早知道不該和他談,現在分了,還惹得你不高興。”
孟硯青:“對,就不該談!其實現階段,還是想著賺錢和考大學,男人嘛,隻會牽扯我的心思。”
陸亭笈很是讚同地點頭:“談戀愛太無聊了!”
不談才好呢!
一時他突然想起來了:“寧碧梧還真和隔壁班班長談了。”
孟硯青:“哦?”
陸亭笈歎了聲,搖頭,點評道:“她真傻!”
孟硯青:“……”
仿佛天底下就她這大兒子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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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候,陸緒章早早過來了,竟然帶了榅桲,要做榅桲拌白菜心。
孟硯青意外:“哪兒來的?”
陸緒章:“我找了物資局的朋友,從冷庫裡要來的,今晚來個榅桲拌白菜心?或者榅桲拌雪梨絲?”
孟硯青自然沒想到,為了個榅桲,他竟然這麼興師動眾。
一時抬眼看過去,他用一種拿自己很沒辦法的眼神看著自己。
孟硯青抿唇笑了:“都行,生吃也挺好的。”
陸緒章
:“我嘗了,味道還可以,等會洗了給你吃。”
孟硯青:“嗯……”
這時候陸亭笈過來了,陸緒章便叫他一起過去幫廚。
陸緒章要鍛煉陸亭笈的廚藝,陸亭笈倒是也算積極,如今多少已經入門了。
孟硯青也沒什麼事,便過去書房看看書。
她學習物理化比起兒子那特異功能的大腦到底是差了一些,勤能補拙笨鳥先飛,她得多努力。
這麼學著時,偶爾一抬眼,便可以看到窗外,卻見廚房裡炊煙嫋嫋,他們父子兩個已經開始整治晚餐了,側耳傾聽,隱隱還有陸緒章教導兒子的聲音。
他現在對兒子越來越有耐心,而陸亭笈對這個當爹的仿佛也很服氣,總之兩個人關係比之前好了很多。
孟硯青聽著這個,便抿唇笑了。
她想著,其實這樣的日子確實不錯。
這時候,就聽到外麵敲門聲,孟硯青疑惑,出去開門,誰知道剛推開門,就見陸緒章已經出來了,他也打算去開門。
他看她出來,神情微頓。
孟硯青便意識到這裡麵微妙的差彆。
他幫自己去開門,而她默許,其實相當於承認了他大概等於男主人的位置。
孟硯青:“去開門啊。”
陸緒章靜默地看她幾秒,之後便過去開門了。
門打開,門外是霍君宜。
霍君宜形容憔悴,神情低落,他看到陸緒章並沒有什麼意外。
陸緒章衝他禮貌頷首,非常平和地打了招呼。
兩個男人都是見多識廣的,沒有誰大驚小怪,大家都保持著最起碼的禮貌和體麵。
陸緒章告訴他孟硯青在客廳,順便喊了一聲孟硯青,之後回去廚房。
陸亭笈正探頭往那邊看,見父親回來,他很不滿地道:“父親,你乾嘛讓他進來!趕出去得了!”
陸緒章淡看了眼兒子,卻隻是吐出四個字:“窮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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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把霍君宜領到了客廳,給他倒了果子茶,霍君宜顯然不好受,他想再聊聊。
孟硯青開門見山地道:“君宜,從最開始我們交往,我就把我的一切儘可能和你坦誠,因為我把你當朋友,如果我們關係進一步,我也是尊重你的。到現在,我們就此分手,也算是好聚好散,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不能點到為止——”
她望著他道,緩緩地道:“我不一定把你當成什麼。”
霍君
宜聽著,心裡陡然一頓。
孟硯青:“在這個前提下,我們理智地討論下我們分手的問題。”
霍君宜:“我們不合適?”
孟硯青頷首,之後道:“我承認,最開始我們在一起,我肯定也莽撞了,但是不相處怎麼知道不合適呢?”
霍君宜:“我們哪裡不合適?能和我都詳細說說嗎?”
孟硯青聽著,略蹙眉。
其實霍君宜是足夠優秀的,各方麵都很好的,隻是她在伴侶方麵比較挑剔,或者說需求比較特彆,以至於覺得對方不合適罷了。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這件事無可挽回,她不想絮絮叨叨說落對方的不是。
不過她到底想了想,道:“挺多的。”
霍君宜:“都告訴我,可以嗎?”
孟硯青:“最開始我們在一起,我確實感到很愉悅,但是後來……”
她歎了聲:“後來,我就發現,我在壓抑自己,為了我們的關係刻意忽略自己的不舒服,為了能夠讓我們繼續走下去,我在說服自己去接受一些自己並不能接受的。”
霍君宜眼圈有些泛紅,他望著孟硯青,有些艱難地道:“哪些地方,我讓你不舒服了?”
孟硯青也就坦誠地道:“首先我說了,是我自己的個人偏好,並不是你的錯。”
霍君宜:“嗯,你說。”
孟硯青:“我理解你和你母親的感情,易地而處,我一定也會像你一樣,畢竟老人風風雨雨走來不容易,但是可能有時候,我更希望我的另一半能把我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霍君宜驟然明白了。
他神情略有些蒼白:“你應該告訴我,我哪裡做得不好,你應該告訴我……”
孟硯青歎了聲:“可你犯不著為了我改變你自己,你本來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刻意為了誰去改變,那樣也會很辛苦。”
霍君宜怔怔地看著她,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那陸先生呢?”
孟硯青:“他?有關係嗎?”
霍君宜艱澀地抿唇:“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和陸先生有關。”
孟硯青:“你可以問,如果我能回答,我一定儘量。”
霍君宜略猶豫了下,才道:“過年的時候,是陸先生陪你吧。”
孟硯青:“對,他和亭笈陪我,我們一起過的年,我必須承認我們之間關係很親昵,他曾經為了保護我,握著我的手。但是這件事情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進一
步的含義。”
對於孟硯青來說確實是的,分手後,可以天雷勾地火,但是在那之前,她和陸緒章肯定刻意收斂了的,當時哪怕關係親昵,也問心無愧。
霍君宜:“也是他陪著你欣賞了那場交響樂吧?”
孟硯青頷首。
霍君宜:“我想知道,假如是他,我的意思是說,你和他在一起,他工作很忙,沒辦法做到陪你去參加音樂會,你會因此和他分手嗎?”
孟硯青聽這個,倒是認真想了想,之後道:“如果我和他正式在一起,在這種我很期盼的時候,他很忙沒辦法陪我,我並不會因此和他分手。”
霍君宜:“為什麼,有什麼不一樣嗎?”
孟硯青:“可能因為我知道,哪怕他不能做到,他也一定明白,什麼對我是重要的。”
她看著他,笑道:“我要的未必就是陪伴,而是理解和牽掛。”
霍君宜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