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亭笈那天被陸緒章坑了,他哪能不報複回來。
所以他繼續勸說:“我看父親根本不需要什麼,他這日子逍遙著呢!”
孟硯青頓時抓住“逍遙”這個字眼:“他乾什麼了?”
陸亭笈聽這話,明白孟硯青意思,他倒是不想冤枉父親,隻是想整整他而已,於是他道:“倒也沒什麼,就是他最近日子清閒,還總欺負我,而且我看他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和祖父!”
孟硯青:“什麼事?你怎麼知道的?”
陸亭笈便把當時的種種具體細節說給了孟硯青。
最後,他煞有其事地分析道:“他一定是有什麼秘密,不想讓祖父知道,也不想我提,所以故意拿我出來轉移注意力,這就是擋刀,我就是他和祖父政治鬥爭下的慘烈犧牲品。”
孟硯青若有所思,頷首:“有道理,很有道理。”
陸亭笈:“母親,父親那個人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他瞞著我,其實就等於瞞著你,他肯定知道我們是一夥的,畢竟我們母子一體。”
孟硯青聽著這話,自是對兒子的意思心領神會。
她當即表示:“兒子,咱們母子一條心,他想瞞著你,那就是想瞞著我,放心好了,我一定給他一個血的教訓!”
陸亭笈:“……”
他忙道:“倒是不用血的教訓,這幾天你不要給他打電話,彆搭理他就是了!”
孟硯青:“好,我聽我兒子的!”
母子兩個一番說,最後終於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孟硯青想,她兒子越來越聰明了,已經知道和自己聯合起來坑他親爹。
坑就坑吧!誰讓陸緒章有這麼一個坑爹的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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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好幾天,孟硯青特意沒給陸緒章打電話。
其實孟硯青給陸緒章買了那幾個物件,還挺想和他說一聲的。
不過想到兒子的話,她決定向著兒子。
而這兩天,兒子都很幸災樂禍地向她彙報了陸緒章如何備受折磨,如
何心情不好。
她歎了聲,終於,這天晚上,她給陸緒章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竟然很快被接起來了。
陸緒章剛開始那語調還是公事公辦一本正經的,一確認是她,馬上那語氣就變了,變得委屈,變得怨夫,變得仿佛被拋棄的狗。
“你一直不給我打電話,可你給亭笈打電話了,昨晚他說了,他說你給他買了運動衣,買了手表,你還給隔壁小姑娘買禮物了。”
“瞧他高興得那傻樣,他就是衝我顯擺。”
“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給我打電話了。”
孟硯青不敢供出兒子,隻好道:“我那不是忙嗎?”
陸緒章:“那你給兒子打電話!”
孟硯青:“你不要惱嘛……我給他打電話隻是用零碎時間打,說幾句就掛了,我這是要騰出大塊的時間好給你打電話!”
陸緒章頓時很受用:“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了!
不過孟硯青還是道:“真的!”
陸緒章:“你就騙我吧!”
孟硯青:“……”
那還問什麼!
不過無論如何,陸緒章暫時被哄住了。
他心情明顯好起來:“那幅畫賣了?”
孟硯青:“賣了。”
當下孟硯青大概向陸緒章說了情況,最後總結:“發大財了!”
電話那頭,陸緒章便笑:“恭喜恭喜,三十萬港幣,不小的一筆錢了。”
孟硯青的東櫃台一直掙著錢,但那是人民幣,這個是港幣,不是一回事了。
孟硯青非常滿意地道:“對,我今天給你買了禮物呢。”
於是她向他彙報了她給他買的,全都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陸緒章聽著自然很滿意:“這個牌子和樣式都是我喜歡的,也很好搭配。”
孟硯青:“是,等我帶回去你看看。”
兩個人這麼說著話,陸緒章便不動聲色地問起來,旁敲側擊的,問拍賣會情況,問那寶瑞少東家。
孟硯青何等人也,馬上就品過味來了。
如果是以往,她自然是拿捏著他的心,非要他死去活來一番,再讓他知道實情。
但是如今想著因為兒子那裡,自己已經抻了他好幾天了,她也就不折磨他了。
無論如何,他幫自己做了大貢獻,其實三十萬港幣倒是一半是他的功勞。
於是她也就含蓄提起來那商西爵的事。
陸緒章聽她大概解釋
了,頓時,提了幾天的心放下來,一時隻覺得渾身舒坦:“那就好。”
不過他很快又開始提心了:“你這次怎麼這麼好心?”
孟硯青:“……”
她無奈:“我好心和你說實話,怎麼,你還不舒服了?”
陸緒章:“總覺得哪裡不對……”
孟硯青當場想笑:“你就該被我捏在手裡,狠狠蹂成一團再扔到地上踩一腳!”
陸緒章委屈:“你一直不都這樣的嗎?”
孟硯青:“哪有!”
到了這個時候,陸緒章其實多少也猜到了,就是母子兩個合夥欺負自己。
他歎道:“其實從陸亭笈出生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家庭地位最低的,如今看來,果然不假,你們就合夥欺負我。”
孟硯青便笑:“但你看,我現在不是偷偷給你打電話嗎?你可不要告訴兒子,知道嗎?”
她那仿佛偷著給他甜頭的語氣,聽著自然讓人心情大好。
陸緒章:“好,你多給我打電話,我肯定不告訴亭笈。”
孟硯青:“其實也不要怪亭笈,你總欺負他,你說他不坑你坑誰?”
陸緒章:“他那傻樣,不該欺負嗎?”
孟硯青:“……”
算了算了,這當爹的真是活該被坑!
兩個人就這麼說了半晌,因為孟硯青提起拍賣時恰好遇到那書畫店老板。
她笑道:“眼睛都瞪大了,估計都不敢信,竟然能修複這麼好,化腐朽為神奇。”
陸緒章笑了:“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手藝也好。”
孟硯青便笑:“就你這手藝,若是好好乾這個,必也是行裡頭一號了。”
陸緒章:“那是自然,以後萬一山窮水儘,那不是還能去琉璃廠開鋪子嗎,就憑我這手藝,養家糊口肯定沒問題。”
孟硯青便忍不住笑:“你確定?”
陸緒章略沉吟了下,之後才笑道:“突然覺得,不太確定了。”
孟硯青:“嗯?”
陸緒章略沉默了會,才笑道:“養陸亭笈估計沒問題,但養你估計不行,你這種千金大小姐,我每天低頭修畫裱畫,估計也白搭。”
他的聲音溫煦含笑,就這麼自電話筒中傳來。
孟硯青便抿唇笑了:“誰讓你養了……”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有些撒嬌的意味。
陸緒章略頓了頓,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