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收,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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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深圳的珠寶首飾加工廠能數得著的一共就兩家,其中一家就是國有內聯企業——深圳藝華聯合工貿公司,這是深圳第一家對國內生產經營黃金飾品的定點企業。
如今國內放開黃金製品生產,各大商場一旦拿到黃金許可證,都要來這家公司進貨。
陸緒章安排的那位便衣姓陳,孟硯青叫他陳叔。
陳叔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戴著一頂解放帽,很低調沉悶的樣子,完全不起眼,不過就孟硯青的經驗,她也看出這陳叔說個厲害的。
當下大家見過了,陸緒章又叮囑了陳叔幾句,孟硯青一行人這才出發。
坐上大巴後,這趟大巴也就他們幾個乘客,陳叔坐在後麵座位不吭聲,孟硯青大致給陸亭笈叮囑著:“所以這次過去深圳,你不是當少爺的,是要求人辦事的,是要拿到貨的。”
陸亭笈卻渾不在意的樣子,他隻覺得新鮮:“母親,你放心好
了,父親已經和我談過了,我一定聽話,做好你的小跟班!”
孟硯青:“稱呼變一下。”
陸亭笈疑惑,他想想,確實也對,現在的孟硯青看著比較年輕,當他媽確實有些年齡不對。
他無奈:“那我該叫你什麼?姐姐?”
孟硯青聽到這稱呼,也覺得有些怪怪的。
雖然她現在確實年輕,也不是原來孟硯青的身體,但她下意識還是把自己當做原來的,而陸亭笈從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似乎也沒有什麼隔閡,就理所當然地把她視為原來的母親。
所以他們之間的母子關係是下意識的,是自然而然的,現在突然要改,反而覺得彆扭。
不過現實情況擺在這裡,本來這個時代都是叫媽的,並不會像陸家這種很正經傳統地叫母親,更不要說他們之間年齡差實在不大,這麼叫隻會引人猜測。
孟硯青道:“輩分不能亂,你叫我小姨吧。”
陸亭笈聳了聳鼻子,有些無辜,有些不情願:“好吧……”
孟硯青:“叫一聲我聽聽。”
陸亭笈:“小姨。”
孟硯青笑道:“這還差不多。”
陸亭笈突然道:“不對啊……我怎麼和寧碧梧一個叫法,她就這麼叫你,我是你親兒子,不能和她一樣。”
孟硯青無奈:“和人家一個叫法怎麼了,這不是挺好的嗎?”
一時不免教育道:“前幾天你不是說,寧碧梧也在努力學習,最近學得怎麼樣了?”
陸亭笈:“她啊,能有什麼長進,就那樣吧,那腦子簡單得要命,什麼都不懂!那天在首都飯店,我給她講畫,她根本不懂,就胡攪蠻纏了。”
孟硯青看著兒子那一臉鄙夷的樣子,道:“亭笈,話不能這麼說。”
她歎了聲,道:“你之所以懂書畫,那是因為你父親會,你又跟在你祖父母身邊長大,他們在這方麵又很有些造詣,來往都是藝術大家,你從小耳濡目染,比彆人懂的多一些是正常的,你的一些優勢其實是你的家庭環境決定的,而不是你比彆人優秀。碧梧不懂,那是因為她父母本來就對這個沒興趣,她沒那個家庭環境。”
陸亭笈沉默了會,點頭。
孟硯青:“還有,亭笈,你現在都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碧梧和你一樣大,也是大姑娘了,說話禮貌一些,不然也傷害人家姑娘的體麵。”
陸亭笈倒是聽進去了,道:“母親,我
知道了,我以後注意。”
孟硯青這才放心。
陸亭笈這麼想著,又道:“對了,最近寧碧梧好像有些奇怪。”
孟硯青:“她怎麼了?”
陸亭笈:“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好像一下子……”
他想了想,道:“懂事了,知道學習了,也變得特彆摳門了。”
孟硯青聽著,心裡一頓,多少感覺到不對了。
最近她太忙,也沒太關注過寧碧梧的情況,但一個孩子突然懂事了,這肯定是有什麼變動。
當下忙問:“她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陸亭笈搖頭:“沒有,家裡都挺好的,那天我還遇到她哥了,她哥還跑過去和同學溜冰,嘻嘻哈哈的。”
他好奇:“母親,你是怎麼想的?”
孟硯青搖頭:“不知道,但我聽你這麼說,感覺哪裡不對,等回去後,你多和她聊聊”
她隱約猜著,也許寧碧梧猜到了自己不是親生的?
其實現在許多事情走向已經和書裡不一樣了,可能她提前知道了?
陸亭笈:“好。”
孟硯青卻又想起那寧夏。
她想了想,問道:“我聽說,你最近在學校還挺受歡迎的?沒有什麼特彆喜歡的?”
陸亭笈:“沒有,都不怎麼樣。”
孟硯青:“哦?就沒優秀的嗎?”
陸亭笈眉眼認真:“我覺得她們都不如母親好看,也不如母親聰明。”
孟硯青聽著,道:“亭笈,其實你這樣想也對,以後你女朋友,一定要找比我聰明的,知道嗎?”
那個真千金女主寧夏聰明嗎,好像還算聰明,但是比起她,還是有些差距吧。
不過那本年代文中說,陸亭笈從寧夏身上有一種莫名熟悉感,讓他想起早逝的母親。
孟硯青擰眉,那寧夏和自己長得像?
她打量了眼兒子,又道:“對了,以後找女朋友,千萬彆和我長得像。”
陸亭笈疑惑地看著孟硯青:“到底怎麼了,母親,你這是在說什麼?”
孟硯青:“我意思是說,萬一你找個和我長得有點像的,那不是很奇怪嗎?”
陸亭笈皺眉:“可我都沒想著要找啊!”
孟硯青一本正經:“我隻是給你打一個預防針,如果一個男人找女朋友,那個女朋友和他的母親很像,這說明他戀母,說明他還沒斷奶,說明他還是小孩,你可千萬不能這樣。”
陸亭笈無奈,
應道:“好吧……”
問題是他還沒開始找呢,也完全沒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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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帶著陸亭笈和陳叔一路先乘飛機到了廣州,又從廣州坐車過去深圳,長途汽車裡都是大包小包過來深圳打工的農民,雖說是大冷天的,可汽車裡悶得厲害,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陳叔也就罷了,他是永遠波瀾不驚的,陸亭笈卻有些受不住。
他是生來的大少爺,哪吃過這種苦頭,便連連皺眉。
孟硯青其實也沒受過這種罪,她也想說受不了,不過想到陸亭笈在身邊,她應該為他樹立一個好榜樣,便道:“忍忍吧,出門在外哪能像家裡那樣舒服。”
陸亭笈無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