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白:“所以我做了一些事,你知道的,我做了一些事,果然你看,你媽媽這不是好好的?其實自從她活了後,我一直想來找她,不過我有一些要緊的事要辦,沒能過來。最近我有時間了,便想著過來看看你們。”
他看著陸亭笈,驚歎:“當時我們分彆,你媽媽還是一個小姑娘,沒想到她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對了,你幾歲了?”
陸亭笈:“我都二十四了。”
孟希白滿意:“太好了,我竟然有了一個二十四歲的外甥,而且像我妹妹一樣美麗!”
這麼說著,陸亭笈讓孟希白進屋,兩個人坐下來,孟希白好一番說,介紹自己的流浪生活,介紹自己的打算。
陸亭笈聽了半晌,多少明白了,這舅舅生性浪蕩,居無定所,這些年估計也經曆了一些尋常人聽來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打算葉落歸根,過來中國定居了。
他自然是歡迎:“那太好了,等會我母親回來,她一定很高興!”
孟希白卻撓撓頭,歎息:“她不要生我氣就好,她和你外公有點像,我其實有點怕她罵我。”
陸亭笈:“……”
他忙保證:“不會不會,怎麼會呢!我母親這些年很惦記你!”
孟希白仿佛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候孟希白把他的家當給卸下來,陸亭笈好奇地看著那件樂器。
孟希白介紹道:“這個叫Vielleàroue。”
陸亭笈聽到名字,便明白了,他懂法語,於是道:“我知道,這個在以前曾經被叫做地獄的音樂,後來到了十七世紀才被法國貴族青睞,這是一種古老的樂器。”
孟希白很滿意:“對對對,你果然很聰明,噢,你繼承了我妹妹的才華。”
陸亭笈
聽著這話,已經沒什麼好奇怪的了,自己這舅舅看來是非常寵愛妹妹的,什麼都是妹妹好,彆人的一切好都是因為他妹妹好。
孟希白又打開他的帆布包,裡麵卻很簡單,隻有一個用布包著的水晶球。
陸亭笈好奇地打量著,卻見這水晶球是海藍寶石的,猶如大海一般的顏色,深邃神秘,通透無暇。
經營珠寶的他,也是見過許多世麵的,不過像這麼完美的海藍色綠柱石,這麼大一塊,毫無瑕疵,而且是這麼鮮豔深邃的顏色,卻是罕見的。
他打量著這海藍水晶球:“這就是用來占卜的水晶球嗎?”
孟希白抬起眼,看向自己的外甥。
當他握著那水晶球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變得鄭重起來:“不是占卜,是可以看到我想看到的。”
陸亭笈疑惑地看著孟希白,自己這位舅舅,他感覺這位舅舅和剛才一點不一樣了,他神情冷漠起來,而且有些神秘。
陸亭笈含糊地道:“是嗎……”
他想起自己父母提起的,所以舅舅其實早就看到了一切?
孟希白微擰眉,看著那水晶球,道:“比如,我已經看到,接下來,你父母即將回來了,他們帶著一種紅色的圓形水果美食,看上去很美味,還帶著褐色的堅果。”
陸亭笈:“???”
他正疑惑著,就聽見外麵的門響。
他看了一眼那水晶球,之後忙起身出去,果然見父母回來了。
陸緒章穿著很休閒的白色襯衫和長褲,一手提著東西,另一隻手牽著孟硯青,兩個人正進家門。
而他手中提著的——
陸亭笈看過去,那是一袋子軟柿子和一包糖炒栗子。
紅色的圓形水果美食?褐色的堅果?
陸亭笈震驚得瞳孔收縮,這麼神嗎?
孟硯青卻還沒意識到,她看到兒子,笑道:“看到你的車停在外麵了,你父親已經和滿嫂說過了,今天多做幾個菜。”
說完這話,她的笑便凝固了。
因為她看到了那個托著水晶球走出來的男人。
她怔怔地看著孟希白,孟希白站在台階上,也那麼看著他。
在眼神長達幾秒的對視後,孟硯青激動地撲了過去,直接抱住了孟希白。
她緊緊抱著他,差點哭了:“哥哥,哥哥!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其實他們已經分離多年,從她七歲分開後,她就沒見過哥哥了。
這麼多年過去,昔日的削瘦少年已經變成了落拓不羈的成年男子模樣,不過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刻在血脈中的熟悉感。
孟希白一手托著水晶球,一手抱住了孟硯青:“硯青,不要哭,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你很好,我一直都很放心。”
這麼說著時,孟希白看到了陸緒章。
四十出頭的陸緒章自然和他印象中那個痛苦憔悴的青年人不同,如今的陸緒章儒雅穩重,像是一塊被歲月打磨過的寶石,通體的溫潤矜貴感。
他看著這樣的陸緒章,放開了抱著孟硯青的手,道:“一切都還是值得的,對不對?”
陸緒章聽著這話,視線落在了那水晶球上。
那個帶給他無儘痛苦的水晶球,幾乎讓他喪失了生存的精神力。
他沉默了片刻,才頷首:“是。”
如果說曾經的一切帶給他無儘的痛苦,以至於精神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現在,一切都值得了。
愛人的陪伴足以撫平所有的傷痕,幸福滿足的生活讓他整個人都舒朗起來。
他看著孟希白,輕輕綻開一個笑:“謝謝你,希白。”
那時候,孟希白說他看到了未來,說未來他們一家三口會幸福的生活。
就是這句篤定的話,以及水晶球中映現出的美好,給了他莫大的希望,可是這種不能實現的幻想和現實對比,讓他越發陷入痛苦中。
如今他終於可以當著孟希白的麵,對他說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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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白過來北京,陸緒章特意休假兩天,陪著孟硯青和孟希白去給孟硯青父親掃墓,之後也陪著到處逛逛,看看這邊的風土人情,文物舊物,也看看這邊的故宮長城。
那天一行人爬上了長城,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遠遠看過去,落日餘暉灑落,輕撫過斑駁陸離的城牆,灑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將他們三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極目遠眺,猶如一條巨龍般的長城橫跨在那蒼茫遼闊的山脊之上,蜿蜒遠去的輪廓在那被晚霞渲染的天際間若隱若現,猶如濃墨重彩的油畫。
孟希白就這麼站在那裡看著,當風吹過他的長發時,他長歎一聲,道:“我好像聽到了一種聲音。”
陸緒章側首看向他:“什麼?”
孟希白:“馬蹄聲,呐喊聲,還有很多人走動的聲音,就在城牆上。”
孟硯青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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