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撐得住?”林如海倒沒駁回,隻笑問。
“老爺傳個軟轎抬我去不行嗎?”江洛嗔問。
“也好。”林如海坐過去扶她。
新婦進門,至少要連穿七日紅。江洛今日的衣裝自是不比昨日的婚服繁複華麗,卻也是流金綴珠,光彩奪目。高髻上一支五尾大鳳釵,林如海又親自折了芍藥,依舊簪在她鬢邊。
江洛拍他的手:“芍藥都要被老爺摘光了。”
林如海隻是笑:“那下次叫他們從園子裡摘了送來。”
太太梳妝完畢,略吃一碗燕窩墊肚子,甘梨才找到機會回話:“魏姨娘和三位姑娘卯時便來了。老爺沒吩咐,我們不敢自專,暫請到了西廂房,曉風疏桐在那裡伺候。”
江洛這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看見曉風和疏桐。
她還以為……她們已經走了呢。
“知道了。”江洛吩咐,“去看看,若沒人敢坐,叫她們都坐著等吧。”
這四個人,尤其是夏萍和魏丹煙,她都算很了解了。魏丹煙謹慎周全,第一日來給新夫人請安,
沒得到吩咐,她八成不敢坐。夏萍應是要表現出敬重。許靜雨和盛霜菊都會跟著她們行事。
如果真沒坐著等,算算時間,她們至少站一個半小時了。
這怪不了她……她才起床。但也不能怪林如海。
林如海不等她起來就安排了侍妾們,是不是會讓家下人對她的“尊重”打折扣?
江洛吃下最後一口燕窩,看甘梨:“你去吧。”
“是。”甘梨答應著,卻還是沒去。
“還有什麼事?”江洛把空碗遞給冬萱。
“還有就是……”甘梨又湊近些,麵上有些為難,低聲回道,“昨日老爺抱太太回來,冬蓉說、說……”
“說太太‘這也太沒廉恥了,也怪不得呢,從前是做小老婆的’……”她幾乎是用視死如歸的表情重複了這句話。
林如海在旁隱約聽到大半,麵色已經沉下。
但在他開口之前,江洛已經輕鬆平靜道:“知道了。你且去西廂房,這件事回來再說。”
“是!”甘梨連忙出去。
江洛回想昨天新見的十個丫頭。
冬蓉?似乎是那個圓圓臉,一笑右臉上還有個梨渦的小姑娘。
她生得可愛,嘴倒是真有點臟。
“夫人便不生氣嗎?”林如海扶她起來。
“不是全不在意。”江洛回答。
“那——”林如海低頭看她的神情,“我以為夫人會大怒。”又說,“昨日,確是我孟浪了,今後——”
“今後如何?”江洛笑問。
她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是今後都不‘浪’了?”
林如海耳根發紅,一時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但:“的確是我沒慮到旁人議論……”
江洛大度笑道:“可你我……夫妻,誰規定了不許……那般了嗎?”
“我們又沒做虧心事,是在自己家,不是在街邊路上,且又沒摟著旁人的老婆漢子——”她扶著林如海的手上軟轎,低聲笑說,“總覺得這話該是老爺勸我,竟成了我勸老爺的。”
林如海啞然半日,笑道:“倒還真是。”
他是怕江洛傷心難過旁人議論,可她比他想的還要豁達。
宗祠很快便到。
仍是扶著林如海
的手下轎,江洛和他並排行入。
祭拜、上香,很快結束。
江洛從沒見過林如海的父母,自然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她隻是閉眼,拜下,雙手合十,心裡沒有說任何話。
賈敏的靈位也擺在一側,出來時,兩人都有些沉默。
再乘軟轎返回,快下轎時,林如海問:“打算如何處置冬蓉?”
江洛已經想好:“打二十板子,攆出去,永不許進來服侍。老爺看怎麼樣?”
一句閒話而已,放在現代,即便是當麵辱罵公司董事長,最多也就是個開除,勞動法還規定公司要賠償N+1或2N,——公司不執行還可以走勞動仲裁。除非公司涉·黑……否則基本不可能挨打,還再也找不到工作。
但在這裡,私下議論、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