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心了(2 / 2)

典姐兒點點頭:“一開始會酸,多寫幾天習慣就好了。”

孫小娘子……

“今天上午彆跟我說話。”撅著嘴轉過身,支起耳朵聽到典姐兒開始讀論語,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唉,書呆子,你真不跟我說話了?”

典姐兒豎起手指噓了一聲:“先生說讀書時不要閒聊。”

孫小娘子覺得自己要氣死了。

女班很是特殊,年齡差距大,男班還會根據讀書的進度分班,畢竟人多。女班是有的剛入學有的都要離開了。所以除了每天早上全班通讀開蒙書籍,吳夫人就單獨教幾個小女孩認字,其他學生分不同的程度上課,額外讀書遇到不懂得再來問。

典姐兒往往能問的吳夫人懷疑人生。

今天又見典姐兒上前來,吳夫人頭有點痛,又為有這樣的學生開心。

“典姐兒今日有何疑惑?”

“先生,弟子想知道,如果要考府學,弟子需要讀哪些書?”

吳夫人有點驚訝:“你要去府學?”也是,這般好讀書的學生,家裡也算寬裕,要去府學並不稀奇。

府學的入學考試範圍吳夫人還是清楚的。

“十歲之下三百千等開蒙書籍熟讀能默便可,但是你要跟上府學的進度就不止如此了,你現在開始讀論語,事實上四書對你十分不易,能略讀在你的年紀就很可以了。參與科考的士子們也不過能研讀其中一兩本。切不可覺得自己都能讀透。反而東不成西不就。”

典姐點點頭,從她五歲開始啟蒙,光是千字文就學了一年,後來自己開始意識到讀書要有技巧,才開始自己趕進度把百家姓、千字文、曾廣賢文、幼學、三百詩、簡算新啟等學完。入門書籍便這般費工夫,何況更高深的聖人書呢?

吳夫人見她聽得認真,便又說了幾句:“我隻能教你一些淺薄的知識,更多的需要你去府學學習,那裡的老師和我不同,能為你講解更深層文意,教你寫規範的經義論策。你不必因為讀不懂而垂頭喪氣,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這句老話還是有道理的。你先把書中的字句認熟,等先生講解時,你會比沒有讀過的同學學的更快。”

“學生記住了。”典姐兒想,先生說四書要略讀。家中的書籍,孟子最厚,論語次之,大學中庸加起來也不到論語一半。若要死記硬背,九個月應該可以吧。典姐想自己這輩子到現在才活了幾個九月啊。

但想到這幾天背論語的情況,因為第一次讀一知半解,背的很是艱難,又容易遺忘。局勢不太妙啊。

典姐兒揪著下巴想會不會有人有特殊的背誦技巧呢?

“典姐兒你在想什麼?”上午還跟典姐兒生氣的孫小娘子現在又好了,她覺得不能跟個呆子生氣,不然就一個人氣實在是太虧了。

孫家是開胭脂水粉鋪子的,兩家挨的近,兩個小姑娘常會一起走。

“我在想有沒有人背書很厲害。”

“你每天就想這些,是胭脂不好看還是水粉不香?”孫小娘子習慣的埋怨兩句,“你要說背書吧,我聽說過,我哥跟他同窗今年夏天去臨州城玩,那個時候正好東臨郡學跟臨州府學相約大比,臨州府輸的那個慘。而郡學去的還不是他們最好的學生。”

孫小娘子說的口渴停頓了一下,見典姐兒聽得入神,自己也來了興致:“我哥他的同窗的堂哥,在臨州郡學排名十分靠前,他就是參與大比的人之一,這樣的人物對於咱們曲川人,已經是想都不敢想,就你們老典家的那個典二少爺,在府學不過中上。已經讓你二爺爺高興的不行了。有好幾次跟我爺爺吹噓,然後我爺爺回來就罵我哥。”

“郡學的人比了上六學跟下六學,隻不過兩科沒拿到第一。”

“上六學下六學是什麼?”典姐兒好奇的問。

“我也不知道,就我聽我哥這麼說的。哎呀你不要打岔,我都忘了我說到哪裡了。”

“兩科沒拿第一。”典姐兒默默提醒。

“對!然後臨州府學的學生就請郡學的學生吃飯,我哥就因為他同窗的堂哥混進去了嘛,就跟郡學學生搭上話了。”孫小娘子講的神采飛揚。

“這麼一聊才知道,來的都是在郡學隻讀了一兩年書的。真正在他們郡學排在前頭的學生,都去國子監和四大書院遊學。這是什麼學我也不知道,應該比郡學厲害。他們郡學的第一名可是解元老爺。

府學的第一聽說是紀大儒的嫡孫,不過十五,聽說會背的書有幾十本,都是那種一本能砸死人的史書。這樣的人物隻能向郡學的第一拜師禮!”

孫小娘子說到這裡不禁感歎:“這得多少字啊!”

典姐兒附和:“真是厲害,我背幾天論語就覺得很難了,現在背不過千字。”

“千……千字?你也很厲害了好不好!我連千字文還沒學會呢,結果因為你歲考要默增廣賢文!我的簡算和三百詩還沒複習。”想到這裡孫小娘子又開始生氣。

“你先彆急著生氣,還沒說完呢!”

“對!我還沒說完。我哥就想,這也太厲害了。結果人家說什麼?那位紀同學,去了一次國子監,結果比背書輸掉了!有人背的書比他還多。大比結束後,紀同學就去找對方請教,結果對方說,他沒背過書,過目不忘而已。”

典姐兒從來隻紮彆人的心,第一次被人紮心。還過目不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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