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典姐兒眼睛亮了一下,自從聽過那個故事,典姐兒對比她有學問的學生們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和向往。
她自然不會因為聽了個故事就瞧不起隻是中上的堂兄,那是其他俊傑強於堂兄。
堂兄的學問吊打她是沒問題的。
典姐兒是個明白人。
也是這桌上的客套話聊到了她想聽的,便突然精神起來。
說到出息的典家嫡孫,典老夫人家的大兒媳婦就不高興了,她生的也是五房嫡孫。
奈何爹不爭氣兒子也平平無奇。
尤其是在讀書這方麵,在個縣學都出不了頭,年紀都十五了,陽哥兒才十三。
便陰陽怪氣的說:“有空讓陽哥兒教教健哥兒。我那個兒子太愚鈍了。”
這話說的,一桌人瞬間尷尬的沉默了。
“大嫂你這話說的,誰不知道健哥兒寬厚沉穩,該是陽哥兒向他哥好好學學,陽哥兒性情跳脫,能得健哥兒半分沉穩我便放心了。”
“是啊是啊。”桌上陸續奉承起來。
這會沒落下健哥兒,兩個嫡孫一起誇。
是個人,咋就不能挑出個優點了。
聽了半天沒自己想聽的,典姐兒又失望起來。二爺爺的發言正在興頭,一時半會兒完不了。
典姐兒覺的自己到了尿點,偷偷跟母親說想如廁。
二老太爺家媳婦作為主人當然注意到情況,叫個小丫鬟過來帶典姐兒去。
小丫鬟一邊帶路,一邊時不時回頭看典姐兒有沒有摔倒亂跑什麼的。
典姐兒也看了小丫鬟好幾眼,長的很是貌美,不禁問道“姐姐芳齡?”
小丫鬟抿嘴笑笑,輕聲說:“小姐喚奴婢雲碧就好。奴婢過年十三歲。”
“是什麼工呢?”
在這個女性地位比較高的年代,很多婢女之類的工作都是良家子簽的做工合同,賣身契也有很多,但不至於仆從們各個都是賣身為奴。
而簽工的良家子,隻是被雇傭而已,被主家打罵,強行收房都是不允許的。
雲碧眼神暗淡:“奴婢簽的死契。”
就是賣身契了。
這個年頭賣身契給錢多,而且不會有月錢。都買了一輩子還按月開工資?不能從良家子身上剝削的,都狠狠在賣身的仆從身上榨汁了。
至於靠主家的賞賜,也許大地方的貴人們會這麼賞賜,但是曲川縣這個小地方肯定是不會的。
典姐兒上完廁所,出來發現雲碧沒在門口。周圍樹影森森,典姐兒有點發毛,喊了兩聲:“雲碧姐姐!雲碧姐姐?”
典姐兒按照來時的方向走回去,一邊四周找尋雲碧。
在經過水池旁的涼亭時,假山後麵影影綽綽,能看出是兩個人。
典姐兒沒有什麼好奇心,但是她對雲碧印象很好,此時腦子飄過了一堆孫小娘子給她講的故事。中年油膩老爺搶占貌美丫鬟。
典姐兒沒有過去,她直接站在涼亭裡麵對著池塘,背對著假山喊到:“雲碧姐姐!我找不到路啦!雲碧姐姐!”
典姐兒也不回頭,就麵對著水池轉腦袋,做尋人狀。
果不其然,沒多久,雲碧就從後麵拍了拍她:“小姐,奴婢在這裡。奴婢玩忽職守請小姐責罰。”
夜色已黑,典姐兒也看不出什麼,雲碧也一直低著頭。
“沒事,我們回去吧。”
“謝謝小姐。”
典姐兒想有什麼可謝的呢?隻能幫她一次,不會有下一次。隻要她是奴婢結果就不會變。她的插手不過是在滿足自己做個好人而已。
典姐兒有點沮喪。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典母小聲說。
“茅房有點遠。”
女兒已經回來了,典母沒再多說。
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講話的縣令也致辭完畢。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是正式的敬酒環節,二老太爺輩分大,端端酒杯意思一下就行,小輩們是真的喝。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陽哥兒跟健哥兒,後麵跟著五房一堆的孫子輩。
“祝爺爺命比乾坤久,年年稱壽杯。”
“好好好,陽哥兒出息啊!”
主桌的五房長輩們見了陽哥兒就不住的誇。
“祝二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健哥兒不比陽哥兒討巧,但也沒說錯。二老太爺還是給了個笑臉。
一群孫子裡插了個異類,就是不斷找機會搭話的典敬業。
典母看丈夫如此終究是心疼。遍點了點典姐兒:“大姐兒你不是準備了壽禮嗎?快去送給二爺爺,讓你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