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是我的長輩,自然可以出言訓斥。不過許久未見一家人何不樂樂嗬嗬的呢?侄女今年過年都沒有見到大伯,大伯可是有要事?如此忙碌。二爺爺他老人家還特地問過您,若是二爺爺知道您回來了,一定也很高興。爹,不如明日和大伯一起去拜訪一下二爺爺吧!”典林扯虎皮唱大戲。
典二老太爺巴不得看不見這個敗家子,眼不見為淨。
當初典大老太爺剛剛過世,後腳典敬業就被用一個小糧鋪打發出去了。
典敬祖那時是上頭沒了爹壓著,下麵也沒人跟他爭家產。膨脹的不知所謂,被人騙著丟了族田地契,為了補上虧空又偷典老夫人的嫁妝去賣,氣的典老夫人差點跟著典大老太爺一起去了。
這下瞞不下去被二老太爺知道,和族裡幾個老人擼了典敬祖的當家權力。二老太爺才開始當家。
二老太爺自己出錢買回族田,還贖回了大嫂的嫁妝送過去。
典老夫人無話可說,隻能認了,從此大老太爺一家的資產到現在還被典老夫人一直握著。
說到典家家產,五房勢弱,都要仰仗泉州二房,二房是有一門三進士在朝做官的。如果五房分了家,那就是離二房越來越遠。這誰都不願意見到。
於是從典大老爺那輩兒開始就是名義上不分,實際上分。所以典敬祖說出那句話是有原因的。不過二老太爺是個很要名聲和臉麵的人,但凡分了就當是真分了。主要也是看不上典敬業這家小破糧鋪。光南街就有四家糧鋪更彆提北街了。
所以典敬業雖然怕得不行,有事還是願意找他二叔的。
如果典敬業對二老太爺是又敬又怕,那典敬祖就是又恨又怕。
他一直覺得當初都是二老太爺給他下的套,就是為了奪權!
自此多少年都沒去見過二老太爺。
如今聽到典林這麼說,又是忌憚害怕,又是惱羞成怒。
“哼我要去哪兒還要你爹跟著?典敬業好好管管你的女兒!”說罷起身拂袖而去。
典敬業鬆了口氣,可算走了。
典母抱住女兒:“我們林姐兒受委屈了。”
典林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手,“爹,我沒回來之前,大伯跟你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典敬業想起來臉色鐵青,他那個臭不要臉的大哥一來就要吃要喝,拉著他開始說小時候對他多好,現在他被二叔弄得多慘,他過得還不如他一個庶子之類了,典敬業還能管一個糧鋪,他什麼都沒有,娘連家都不讓他回。
簡直胡說八道。如果當初他沉下心來好好跟著管事學著打理家產,說不定老夫人早就放權了,但是一年都不回幾次家,哪次回去都是要錢,老夫人說讓他彆回來,也從來沒有不讓他進門。
“你不必操心這些,好好讀書。”
見父母並沒有跟她說的意思,典林也沒有什麼被當成小孩子不忿的想法,隻是點點頭:“爹,我覺得大伯這次來另有目的,您最好注意一些,有事就趕緊找二爺爺吧。”
典敬業也心頭不安,但又覺得這典敬祖現在在家族裡什麼權利都沒有,也對他做不了什麼啊!
“你啊,想得太多,天塌下來還有爹娘呢!把飯吃了讀書去吧。”
典林點點頭,也沒有太擔心,這個家隻要二爺爺還當家,就翻不起太大的浪。這種事也確實不是她操心就有用的。
回到房間,典林喝了一碗奶,端坐在椅子上閉上眼開始整理過去背過的書。
這書不是說放就能放進記憶宮殿的。
得一字一句的把書放在該放的位置上,設計好合理線路,才不會在以後放的東西越多時找不到想找的東西。
不過典林興致盎然,這對她來說就是新奇又有趣的遊戲。比以前悶頭背書的時候愉快得多。
她從最熟悉的千字文開始放,本來就爛熟於心,儲存的速度非常快,還可以在過程中發現一些竅門,方便後麵儲存四書。
當放置整理好她學過的開蒙書籍後,典林睜開了眼,實在是太累了,不管是大腦還是身體。甚至肚子開始饑腸轆轆的哀嚎。
燈都不知道什麼沒了燈油熄滅了,典林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是深更半夜。
算了,餓就餓著吧,現在太晚了也沒什麼能吃的。
連開心興奮的精力都沒有,典林和衣滾上了床,粘上枕頭就打起了小呼嚕。
一夜無夢。
“爹娘早!”
“我們林姐兒今天容光煥發啊!”典母笑著摸摸女兒的臉。
“我看我和你娘昨晚睡時你房間還亮著燈,今天精神竟然還不錯。但是以後可彆這麼晚了。”
典林點點頭,狼吞虎咽的吃了三個大饅頭喝了兩碗粥才放下碗筷:“我去上學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夫妻倆。
典敬業心想,我九歲的女兒比我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