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林直挺挺的坐著,仿佛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大塊兒可以啊,麵不改色啊!”阮沛難得誇典林一句。
“走吧。”王稷轉身而去。
“唉?名次還沒聽完呢!”阮沛追上去。
“都知道了還聽什麼?”
“第二名,敏行縣學於延。六甲四乙。”
“……”剛剛還嘰嘰喳喳的敏行學子們一下子定住了。”
連童泰都很驚訝,他是最清楚於延水平的。
“這怎麼可能?”眾人驚呼。
於延僵著一張臉,咬牙:“這怎麼……可能!”
在場所有人紛紛看向那個前一陣名動曲川的小姑娘,淡定的紋絲不動,仿佛得頭名的不是她。
“神童啊!”百姓中有人感慨。
“看起來就不凡啊!”
知縣抬頭對典林笑笑:“第一名,思清縣學典林!”
真的是她!
孫小娘子屏住的呼吸一下鬆開,跳起來拉著孫諱的袖子是:“我就說木木可以的!哥你看見沒有!”
孫諱還是一副愣住的模樣,半晌苦笑道:“看到了,是真厲害啊!”不過短短四個月,當初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姑娘如今成了曲川最有名的學子。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在典林身上,相比於吳山長夫妻欣慰的目光,其餘先生神色複雜。
“典林,猜猜你得了幾個甲?”張知縣見典林不喜不悲的樣子,忍不住逗她。
“回張大人,學生以為可得十甲。”典林輕描淡寫。
場麵一靜。
“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一直聽說這個典林小小年紀就很狂妄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不僅敏行學子竊竊私語,就連思清學子都一愣。
“夫人可滿意?典林可是將王稷的傲氣學了個五分。”
吳夫人笑笑:“少年當如是。”
於童生心中冷笑,典林勝過他他已經無法理解,十甲?那他製藝多年才拿六甲真就是個笑話了。他到要看看,沒有十甲她該怎麼辦!
一個人太過驕傲自信往往不討人喜歡。除非像是王稷那種給人深刻距離感的人,不管是家世還是自身都讓所有人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優越感。
而典林不是,一個初露頭角的後起之秀,人們往往願意見她的是謙虛甚至謙卑。因此從她這裡獲得滿足感會轉為好感。
平時和她相熟的人有些奇怪,因為她真的並不狂妄,甚至很會審視奪度。
孫諱歎氣:“她不該這麼說,即便再有信心。”
孫小娘子切了一聲:“木木就想這麼說。”
是的,典林隻是因為她想而已。她當然可以謙虛的說得到一個甲她就心滿意足這種客套話。但是沒必要。
典林看向於延,眼神很是平靜。
但是於延現在可不會這麼理解,他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是示威和炫耀。
典林又輕輕動了動嘴唇,什麼都沒說。
但於延就是看到了甚至聽到了典林的譏諷。
於延終於忍不住:“典學子真是少年天才意氣風發!不過今日現在這官府大堂之上,典學子作為名動曲川的學子,是要對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的。童言無忌今日可不會成為典學子開脫的理由了。”
典林笑笑:“愚下即便年歲尚輕,也是知道君子一言九鼎的。自會對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
“包括這十甲之言?”
“自然。”
“若是沒有呢?”
“那今日的名額,典林雙手奉上!”
此言一出,堂內之情之人皆是一驚。
不知情的學子們很是好奇:“什麼名額?”
主簿作為“副導演”見”劇情”發現不對,詢問知縣要不要喊停,張知縣但是一臉看好戲的興趣:“再看看。”
於延沒想到典林真的狠:“說到做到。”
“當然,”典林回憶著王稷的樣子挑了個眉:“若是我做到呢?於同學是不是也要拿出同樣的東西?”
典林故意強調的同學二字在於延耳中已是滿滿的挑釁。
於延本來有些不安的情緒一下子被自尊心蓋過。他才不會信典林真的能拿到十個甲,忽視掉內心深處的不安,於延一聲答應:“好!若你能拿到是十個甲,我的名額就讓給思清。”
此刻他完全沒有看到,三位敏行的先生臉色大變。
典林笑著看向張知縣:“敢問大人,學生成績如何?”
張大人深深地看了典林一眼,將試卷對著所有人抖開,一片大紅:“十甲!恭喜你典林。”
典林彎腰作揖,在隻有於延那邊能看到的角度勾起一個微笑:“多謝大人。”
你看,今日謙虛,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