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女兒今年多大了?”
“九歲。”
“九歲?”眾人驚呼,麵麵相覷,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
“噗嗤!原來是個九歲小孩兒?”一個穿著頗有些講究的娘子嗤笑。“大娘剛剛那個語氣,還以為是個什麼大才女。原來是個九歲孩子。”
其他客人也有些尷尬。
剛剛的曲川老鄉忍不住替典母說話:“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怎麼就知道典大娘的女兒不是才女了?”
“就算她是個大才女,九歲考郡學?那得秀才之才才可以,剛剛那個小叔是秀才的娘子,你說說,這可能嗎?”
“這……”那位娘子知道一家小叔,日日苦讀,頗有才氣,這還隻是個秀才。
見她表情,眾人心中了然。
“咳咳,老板娘,為了孩子好,沒必要非逼著孩子上郡學。光東臨府裡就有十來家縣學呢!”
典母十分憋屈,咋就逼孩子了,她女兒咋就考不上了?
“我……”
“娘!”
典母聽到聲音,驚喜的看過去:“林兒!”
典林被母親一個深深地擁抱,“不是說好了初一十五能回家一天的嗎?怎麼學著學著,跟著先生去鄉下了?”
“娘,等我回家再跟您說,客人們還等著呢!您先吃飯,我來結賬吧!”
“對對對!好好好!”
典林無視大家怪異的打量,笑眯眯的站在櫃台裡。
算盤都不打一下,掃一眼就說出價來。
眾人嘖嘖稱奇。
“小姑娘算的真快啊!難怪大娘提起你一臉驕傲。”曲川媳婦兒笑著誇獎。
“誰知有沒有算錯?”剛剛便陰陽怪氣的娘子自顧自的說。
“這就說的不對了,自己買的糧,誰不心裡算個明白了?錯不錯的,一聽就知道。”
“既然誰心裡都能算的明白,這叫什麼才華?”
兩人嗆起來。
“你這就不講理了吧!你算用了多長時間?人家算用了多長時間?”
“跟我們比有意思嗎?我們上過學嗎?學過算嗎?”
本來店鋪就小,做生意時門敞著,一吵吵起來,整條巷子都聽到了。
“唉?那邊兒吵架了!”
“過去看看。”
不一會兒木木糧鋪門口就圍了一圈兒人,彆人一看,啥事兒圍了這麼多人,就又圍上去,還有後來者問:“唉,這兒啥事兒啊?這麼多人?”
“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才滿嘴酸氣!”
“我嫉妒?我嫉妒什麼呀?嫉妒她們娘家拋頭露麵的賣點兒米麵?”
“拋頭露麵怎麼了?你還拋頭露麵上街買東西呢!”
典林無奈的把其他人的錢快快結了。
典母上前勸架,結果連嘴都插不進去。
倆人開始相互人身攻擊,然後升級成推搡。
眼看那刻薄娘子的巴掌要打到對方臉上時,一隻手伸出來一把抓住,力氣大的刻薄娘子動不了,想抽也抽不回來。
“你要乾什麼?”刻薄娘子甩頭剛要罵,才發現這個小姑娘不比她矮多少。
“按周律,當街鬥毆,主動尋事挑釁者,板二十。娘子動手前,還是想想為好。”
“你嚇唬誰呢?”刻薄娘子臉上閃過不安。
“某雖不才,著背個周律還是沒問題的。”
刻薄娘子剛要再說,人群外傳來巡街捕快的聲音:“都聚這兒乾嘛呢?”
典林鬆開刻薄娘子的手,笑著對著門外的人群拱手說到:“某與爹娘初到東臨,開一糧鋪,都要靠街坊鄰裡照顧,才得以混口飯吃。某平時跟隨先生讀書,偶爾才歸,今日正是湊巧,跟街坊鄰居見一麵,可喜可賀。
今日我典……木木糧鋪買五斤稻米送一包曲川良稻!買十斤稻米送三包!其他糧食皆是買十送一!”
典林給典母使了個眼神,典母立刻出去給捕快們塞了幾個錢,然後招呼這客人們。典林一個一個裝糧結賬,快的很。
曲川的小娘子嘖嘖感歎:“小小年紀真是不得了!”
刻薄娘子看了一會兒,哼的一聲轉身走了。
“給我來十斤曲川稻!”
“傅同學?”典林聞聲看去,不是傅候菁還是誰?
傅候菁一改平時素袍,穿的十分富貴。
“傅同學買糧做什麼?”典林奇怪。
“你們家糧鋪賣的便宜啊!”
能有進價便宜?能有傅家自己種的便宜?典林無奈,這是有事上門啊!
“傅同學介不介意等一下?”
“典同學介不介意我搭把手?”不等典林反應,傅候菁十分自如的進了櫃台,開始幫忙裝糧。
“傅同學……”
“趕緊的!我時間不多。”
典林這還能說啥,有人幫忙店裡很快空了下來,剩下的典母一個人就能忙的過來。
“我記得你家還有個丫頭,怎麼不在?”
“在家洗衣做飯呢!傅同學來就是問我家丫頭?”
傅候菁笑笑:“我就是想問,昨天早上我走的早,後來才知道半夜來過人,請問典同學,是何人?”
典林誠懇的望著他:“傅同學,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名字也不知道?姓什麼也不知道?”
典林沉默下來,這個傅候菁心眼子太多,她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說。
傅候菁笑起來:“典同學這是把我當壞人了,我是真沒什麼意思。就想求證一下。”
“求證什麼?”
“求證一下是不是我們東臨新任布政使顧長明顧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