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郡主(1 / 2)

典林提著籃子進入考場。

因為都是小孩子, 人數也不多, 在檢查考籃和衣物時將男女考生分在不同的屋子裡。

郡學十歲以下的考試隻有幾十年前考上過一個, 除了典林, 其他小孩子就是來試試的。

典林這一屋, 十來個小姑娘被三個女先生一一檢查, 衣服的夾層都要用手撮一撮, 就連珠釵都看看有沒有藏紙條的地方,到了典林這裡,兩個饅頭也被掰開檢查。檢查完一個就進場一個, 是每人單獨一間的號舍。

在典林看來,號舍建的像個棺材,剛能躺下下一個成人的大小。前麵沒有門, 後麵隻有半堵牆, 每個號舍間一麵牆相隔,一眼望去能讓考官看個請。牆上一塊木板, 可以放下來架在兩牆間當做答題的書案。

典林進了自己的號舍, 玄字三號, 離傳說中挨著廁所的死亡號舍“臭號”很遠。剛坐下立刻將帶來的袍子披在身上, 這是小孩子的特權。下場考試對待秀才們可要殘酷的多, 連穿的衣服都要是單衣單褲單層鞋,現在剛入秋, 這種沒有光的小房間在大清早還挺冷,真不知道三天要怎麼待。

後麵學子一一進來, 小孩子性格活潑, 相互問好說話嘰嘰喳喳,許是家裡人跟他們說過,就是考來試試,小孩子們此刻並不嚴肅緊張。其中還有尿褲子哭了的,接著就有先生進來將他帶出去。時間有點長,典林乾脆燒了點熱水,再過了一陣,外麵重新響起了腳步聲,幾位看考場的先生喊了幾聲安靜。

不一會兒,鑼聲響起,先生們開始分發筆墨紙硯,為了防止作弊。發完這些才開始發卷。

典林席地坐在木板前,打開卷子。

一共四張卷,第一張是算題、律法題和兵法,第二張是貼經墨義,第三張是詩賦,第四張是策論。

算題和貼經墨義是典林最拿手的,典林看了看題,算題出的很有水平但是對她不難,兵法不如武科考的深,寥寥幾道送分題。

接著是律法,要根據案例,寫出判詞,這不僅僅是拿著周律照本宣科就好,周律實際上並不是特彆多,不然不識字的老百姓記不住。更多時候是官員根據實際情況自己做出判罰,隻要做出的判罰符合這個時代的價值觀就行。

打走科舉的律法題除了單純的判案,有事還會出如何現場勘查,如何走訪調查,甚至如何檢查屍體。後來因為太難被取消了。但是典林在做之前的律法題時覺得這樣有趣的多。

大案還好判,雞毛蒜皮的事兒才難定奪。五道律法題竟然都是這種,比如第一道,重陽節做生意甲應給乙一貫錢,甲說給了,乙說沒給,你路過此地該怎麼辦。還好她練了十幾套科舉真題,答題套路稍微了解一些,很快便下筆作答。

接著是詩賦,可能是覺得寫賦太為難小孩子,卷子隻出了一首詩。

“以秋收為題。”典林想了一會兒,先在稿紙上寫上四句話,根據對仗和平仄做成詩,然後修改一些細節的用字,讓整首詩的意思更準確。

這樣的詩匠氣很重,但是也不容易出錯。

將詩填上,典林寫到了最後一題。

“田中穀生農家苦。”

典林讀完題,開始在腦海中尋找題目的出處,來自一句詩“時人不識農家苦,將謂田中穀自生”。

根據原文的意思,這篇策論不隻是要你一唱三歎的感慨農民苦啊,百姓苦啊!而是一要寫穀並非自生,而是通過農民的辛苦勞作才收獲的,因此農民才苦;二要批判時人不識農家苦的想法。

典林文章收尾後再修改了一些,才抄寫到卷子上。

放下筆,典林又把所有的題都檢查了幾遍。

這場考試對她來說並不難,典林想了想,可能還是荀老先生開後門了,不然最難的詩賦策論不會出的都和農有關。

號舍裡除非等考官通知,不然根本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

典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並不餓,看了看帶進來的兩個大饅頭,她感覺自己可能又得帶回去了。

典林起身,提著考籃示意交卷,考官過來收了她的卷子,一路看著她出去。典林看到有幾個小姑娘帶的飯菜十分講究,估麼是考官不好意思對她們計較。也是這場考試時間短,不然應該是統一放飯的。

這場考試她不是最先離開的,還有好些沒答完坐不住的。

外頭太陽正當頭,典林算了算,自己也就考了將近三個時辰而已,她都沒想到這麼快,更彆說她爹娘了。

典林糾結了一下,是等爹娘還是自己走,東臨府太大她又不熟。

在考場的不遠處,時不時傳來喝彩叫好聲。

“候菁!傳給我!”林介崇像隻猴子,瘋狂的揮舞著雙臂。

地班的蹴鞠隊非常符合他們土豪紈絝班的氣質,做的蹴鞠服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所謂最好的料子,就是在這樣激烈的運動中,已經刮的起了一身絲。

傅候菁一邊跑,一邊用手拍開吹到臉上的絲線,心中大罵連琦這個逼裝的宛若智障。

大約是連琦聽說郡主就愛穿白色這種素色衣袍的翩翩君子。然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傅候菁看了看坐在場邊的麵容嬌豔但總是冷著一張臉的高傲貴女,眼睛裡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了。

傅候菁就看了那麼一眼,就和郡主冷漠的眼神對上。郡主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然後移開視線。

地班裡不少人覺得郡主對他另眼相待,林介崇和連琦也是這樣想。但是傅候菁能看出來,這郡主分明心中是另有他人,他傅候菁是何德何能做了一回彆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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