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跳到她身邊,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你是男是女?”少年看了她幾眼有點不確定。
典林沒看出他有什麼惡意,“女。”
“那你怎麼沒有紮個女子的發髻?”
“來書院不應該紮學子髻嗎?”典林理所當然。
少年:“話是這樣沒錯,不過隻要不太誇張,尋常的女子發髻是可以紮的,我就沒見過跟你一樣就這麼紮個團的女學子。”
典林:“可是我隻會紮學子髻。”
“你不是典家小姐嗎?”
典林一愣,這是怎麼傳到東臨府的?然後反應過來,他們可能說的是典家三房和四房。
“我不是東臨府人。”
“哦。”少年點點頭:“對了我還沒自報家門。”
少年露出大白牙,“我叫陸其珅,隔壁府學考過來。”
說到這裡少年感歎了一聲:“原本以為本天才的名字會傳遍東臨,沒想到半路殺出個你啊!”
就在這時,一個短須方臉,身材高大的書生拿著一卷紙站在文淵君像前。
“是芮先生!”學子們十分激動。
芮淵奇環視一周,看到典林和陸其珅時眼光凝了凝。
典林好奇的小聲問陸其珅:“這是郡學的先生嗎?”
“不是,這是天班的學子。”
“怎麼其他人如此激動?”
陸其珅用看鄉下人的眼光看了看她:“芮先生是九年前的鄉試解元,那時他年十九。九年未下場,專心讀書,聽說明年終於要去京城參加會試了。
芮先生堪稱全才,不僅上六學,就連下六學這些年都頗有建樹,在京城都有人知曉他。”
陸其珅說到這裡聲音小了很多:“芮先生明年去會試,那是奔著狀元去的。聽說賭場都開盤了,就賭芮先生能中第幾名。
如果芮先生的名次夠高,那麼三年後的鄉試,再分給東臨的舉人名額就會多多了。”
陸其珅歎了口氣:“東臨已經很久沒出過進士及第了。”
進士及第就是前三名。
“不過,等我四年,四年後,我定會成為東臨府出的第一個狀元。”陸其珅勾起傲然的笑容。
芮淵奇此刻已經說完開場白。打開手中那卷紙。
“根據諸位同學入學考試的成績,開始分班。
甲班,陸其珅。
乙班……
丙班……
丁班……”
進去丙班和丁班的人最多,那本來就是秀才班。
而陸其珅,典林心中驚訝,那是舉人班,十幾歲能有舉人的水平……
難怪他如此自傲,這真的是天才。
丁班都念完了,其他人都分好了班,隻剩下典林。
芮淵奇頓了頓:“地班,典林。”
陸其珅十分同情的看著她:“其實如果你是男生,最差都會去丁班的。”
典林從沒聽袁先生說過郡學的事,隻以為地班就是水平最差的班。
“現在各個學子根據分班,找到自己班的齋長,他們會引導你們郡學的生活。”
芮淵奇後麵站了四個學子,典林問了一圈,都沒地班的。
其他學子都跟著齋長們走了,而典林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芮淵奇見狀有些不忍,他兒子和典林年紀一般。便嗬斥到:“地班的齋長怎麼還沒到?”旁邊的一個學子跑去地班找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金戴銀的花孔雀飛來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遲了來遲了,望先生見諒。”
芮淵奇雖然隻是個舉人學子,但是憑借他一片光明的前途,東臨在紈絝的子弟也不敢對他不敬。
“你是地班齋長?”
“不是不是,學生叫林介崇,我們班齋長是郡主,回京了,還沒回來。”林介崇像個小鵪鶉。
芮淵奇點點頭,這郡主不知道還回不回來,地班沒個信兒,連臨時的齋長都沒人敢當。
“這是地班的新學子,叫典林,年紀尚幼。你作為同學兄長,好好照顧她。”芮淵奇吩咐要便離開了,他很忙的。
林介崇見人走了,立刻得瑟起來。
“你就是典林?老傅走之前讓我照顧你。”林介崇繞著典林走了一圈。
“你是女孩兒?真的沒到十歲?你和老傅什麼關係?”林介崇叭叭叭一刻不得閒。
比傅候菁還能說,好歹傅候菁不說廢話啊!典林聽得腦仁疼。
已經入了郡學,典林不再同學稱呼。
“林師兄,要不然咱們先去把行李放一下吧!”
林介崇拍了拍腦門:“疏忽了疏忽了,我來吧!”林介崇伸手拿過典林的包裹,尊老愛幼他還是懂的。
一使勁兒,沒動。再使勁兒,一動不動。林介崇憋紅了臉往肩上抗,典林不忍直視的拿過來:“還是我自己來吧,林師兄。”
“哈哈哈!勁兒挺大啊!”林介崇尷尬大笑:“不是師兄的問題,我可是地班蹴鞠隊的頂梁柱!你是怎麼練的?這……”林介崇比劃著典林背包裹的動作。
“種地。”
“哦,種……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