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範衍為:“你呀你!那你想做什麼呢?變法改革?你是要與整個朝廷所有派係為敵?你有幾條命能這麼折騰?”
王稷從進京起第一次笑了起來:“先生,弟子之變法不在今日,也不在明日。今日弟子是個儒生,想為論語做注,成為朝廷認可的《論語注疏》,明日弟子要做當世大儒,要天下人知我王稷。”
範衍為愣住:“你的野心,太大了。”
“先生不訓斥弟子年紀輕輕便要做注,自不量力?”
“你連之前那些能讓你死一百次的話都說了,僅僅做個大儒,老夫還激動什麼?”範衍為瞪了他一眼。
“罷了罷了,我已經老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等我死了,這天下鬨成個什麼樣,都與我無關了。不過,你想借老夫的勢,那可要儘快了,老夫撐不了多久。”
“先生定能看到弟子治大周個海晏河清的那天!”
王稷從範衍為那裡出來。
路上又遇到無數跑來看他的少女們,心中十分不耐。
大好青春年華,不去讀書,不去以天下為己任,不去看看自己都身處什麼樣的險境了,還隻知道吃喝玩樂!執著於男女的漂亮皮囊!真是有出息啊!
倒是有人不一樣,那個曲川的小姑娘。
想到這裡王稷在出國子監時隨口問起門房一聲:“可有我的信?”
“有的有的!剛剛送到。”
“剛剛?”王稷看向信封,正是典林的字跡。
“那送信之人往何處去了?”
門房剛剛指了一個方向,王稷輕身上馬,縱馬而去。
“少爺等等我!”仆從緊趕慢趕,累的氣喘籲籲,終於追上了在前麵停下的王稷。
“少……少爺……”仆從剛要說話,頓時被巷子裡情況嚇懵了。
對麵五個蒙麵人拿著滴血的木棍,地上躺著一個書生,不知死活。
王稷冷冷的看著他們,手握住馬背上的刀。
其中一個蒙麵人跟領頭的耳語:“頭!是王稷!王家的那個天才驕子!”
“王氏美玉王稷?”
為首的想了想,開口說到:“井水不犯河水,這位少爺還是當做沒看到的好。”
王稷麵無表情的驅使著馬小步靠近,不一會兒馬臉都要貼到蒙麵人臉上。
王稷跳下馬,拿出信對著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說:“是你送的嗎?”
沒想到那人還有意識,眨了眨眼皮,從嗓子裡艱難的擠出:“是。”
王稷收起信,雲淡風輕的說:“不巧,我正好找他有事。”
“你!”
“頭兒!”
蒙麵人冷靜了一下:“我們走!”
轉眼間,蒙麵人消失。
王稷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對仆從說:“把他抬到醉八仙去,我的房間,找大夫治好他,醒了來告訴我。”
“是。”
“還有,那樣的身手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查一查他的身份和那群人的身份。”
“是。”
傅候菁感覺到渾身一陣疼痛,慢慢睜開眼。
入眼的是木製的屋頂。
上好的木頭啊!
傅候菁條件反射一樣的估計出價錢,然後立刻明白自己身處之地非富即貴。
意識歸位,他想起了送完信後在巷子裡遭遇的虐打,也想起一個俊朗非常的少年人救了他。
那封信。
傅候菁笑起來,又痛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到頭來,是典林救他一命啊!
而那個少年身份自然明了,進了京城想不知道都不可能的最耀眼的學子。
王稷。
而此刻這個王稷,就在他躺著的側間,一塊薄紗而製的屏風隔在其中。
“你醒了?”
韻味獨特的語調配著少年的聲線,讓傅候菁大腦像被水洗了幾遍一樣。
傅候菁聞聲望去,屏風後麵的身影隱隱約約在下筆寫著什麼。
“多謝王公子相救,傅候菁感激不儘。”
王稷放下筆,從屏風後麵出來,走到傅候菁床邊。
白衣少年微微低下頭,燦若星辰的眼睛看著傅候菁,“笑一下。”
“哈?”傅候菁一愣,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