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倒不如用名利之徒這個名字,越是神秘,越是讓人好奇,這篇文章傳的會越熱鬨。”
陸其珅感歎:“我自視甚高,真是小看你了。”
他原本就覺得典林不過是一般而已,在東臨或許是難得天才,但遠不如他。郡學第二個十歲之下的學子在他眼裡真的不算什麼。
剛剛她的幼稚之語更是讓他以為,典林也就寫個你們憑什麼罵袁教授,你行你上啊這種文章。
今日,他才真正的認識到這個小姑娘,才明白祁博士評價她詩賦不過如此時為什麼還說她內秀如星輝。
陸其珅哈哈一笑:“今日是我差了!典林,我不甘落你之後,待我片刻!”
說罷也揮筆而就一篇文章,名曰《教化論》。
“你我二人今日將這兩篇文章帖於無涯榜上,且看看有誰可駁之!也且看看,你與我,誰的文章更勝一籌!”
陸其珅意氣風發,自稱“狂妄之輩”。
“我原本左手寫文章,這右手字無人認得出。典師妹之前在郡學不在人前,這一手好字也無人知。可算公平?”
典林點點頭,如此強援,不要才怪,至於什麼勝負,她並不在意。隻要能為農正名,輸了又如何?
二人約定好,又回到前堂。
此刻人是更多了,竟然還有人振臂高呼:“□□言教化興國,然今日顧大人竟為商人之官,無視我等學子之訴求。吾輩學子不能受之!”
也有學子弱弱疑問:“可顧大人也沒說不重視教化啊?隻是說三年內重視農桑而已。”
“無知!你知道傅家即將出的良種比以前的種子貴多少嗎?官府補貼農戶種新種,比以往多花多少錢?這錢從哪裡來?你就等著吧,明年各個官學給學子們的補貼都要少!多少寒門學子會因此讀不起書?”
陸其珅冷眼旁觀,對典林說:“我看今日,是有人背後做手腳,刻意引起學子不滿,這郡學是東臨學子之首,定要從郡學發力,繼而影響東臨府所有官學學子。”
典林嚴肅的點點頭:“看來咱們另取個名是歪打正著,否則指不定會遭到什麼報複威脅。”
陸其珅家裡還算有點錢財,而她無依無靠,恐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文章不能她自己去貼。
“陸師兄,咱們先走。這事衝動不得!”
陸其珅感覺有趣:“你這小人,勸我不要衝動?行,我先等著,下課後到宿舍落鎖,我一直在藏書樓二樓東北角落。”
這時先生們感覺到前堂不對,怎麼要上課了班裡沒人。氣衝衝的過來將人群驅散。
林介崇這才晃晃悠悠的來上課,看到典林:“小師妹,這兒怎麼啦?”
“林師兄?”典林看著林介崇點點頭,論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郡學裡做什麼,林百萬這個紈絝才是首選。
“林師兄,你來看看這個。”
林介崇:“看文章?你怎麼不逼我去死?”
“你看看,寫傅師兄的。”
“老傅?那我看看吧。”
看到一半,林介崇直跳腳:“臥槽!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罵我兄弟!”
“師兄,我有個想法,想找你幫忙。”典林摸了摸袖子裡的文章。
第二日一早。
學子們有些連飯都來不及吃,寅時一到,紛紛奔出宿舍,前往前堂。
“今天又有什麼文章?”
“昨晚聽聞有學子在前堂提議,集體上書布政使。要求以官學和教化為重。”
“尤其是去會試的舉人們馬上就要出發了,按照常例,應該學裡和官府那一筆錢出來作為路費。”
學子們議論紛紛。
“有文章有文章!”
第一個學子一聲喊,大家衝了上去,將無涯榜團團圍住。
“教化論?農貴論?”
“這是何人的文章?
“名利之徒,狂妄之輩?”
“這……”
不得不說,這兩個名字先聲奪人,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不由得認真看下去。
這一看。
熱鬨的前堂越來越安靜。
最後近百人立在無涯榜前,沉默無言,隻有火辣辣的一張臉。
半晌,才有一人出聲。
“吾等真是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