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林介崇的聞言大驚, 典林鬆了一口氣。
“小師叔, 你去報官吧!”
“報官?報官有什麼用, 咱們得在傅家人之前趕到啊!”林介崇急得不行。
仆從也慌了神:“這……”
典林問:“你們少爺怎麼說的?”
“少爺就說讓小的來找林公子, 說他們被埋了。”仆從下意識的回答後捂住嘴。
典林攤了攤手:“你看, 一切儘在傅師兄掌握之中。”
林介崇一愣:“怎麼回事兒, 你讓我捋捋!”
典林先讓束穀去報官, 然後拉著林介崇上了馬車,“咱們還得再找個人去。”
“找誰?”
“宋博士。”
典林向仆從問:“袁先生和傅師兄沒事吧!”
仆從哭喪著臉:“小的也不知道。”
林介崇恨不得掐住仆從的脖子讓他從實招來。
典林給他分析:“傅師兄讓這個大兄弟講了一個漏洞百出的故事,就是為了告訴我們他們沒事。”
林介崇摸了摸鼻子:“漏洞百出?”
典林解釋:“袁教授除夕前一天等在莊子裡, 傅師兄敢最後才去袁先生那裡看種?按道理應該第一個就去袁先生那裡,然後讓袁先生回家過年吧!
昨夜子時,我伸手探過風雪, 那個時候風雪並沒有大到能把屋頂壓垮, 這是傅師兄在告訴我們有人動了手腳。
所以他讓這位大兄弟一個人偷偷摸摸回來,隻找你, 就是做給傅家人看的。
現在傅家人走了, 咱們自然要幫傅師兄一把。”
林介崇徹底懵了:“怪不得老傅說你麵厚心黑。”
典林:???
“但是師兄我就覺得你是個很單純的小妹妹。”林介崇真摯的看著典林。
“是嗎?”典林呲牙笑笑。
“咱們去請一下宋博士吧。”林介崇跳下車。
袁教授實驗園區。
良種穀倉。
雪地中一件坍塌的房屋格外顯眼。
不遠處的院子裡, 袁教授和傅候菁正喝著茶。
“真是連累先生了。”
袁先生輕哼了一聲, 沒有答話。
“少爺, 人來了。”門外的仆從小聲稟報。
“先生可同去?”
袁先生放下書,算是當初無視了這小子的請求而讓他瘸了條腿的彌補吧!
傅候菁抓起手杖支起身。
“候菁啊!我的大侄兒啊!”
“菁兒啊!你在哪兒啊!”
“快點, 你們趕緊把這些木頭搬開!”
一群傅家的男女老少哭天搶地,也不知道誰是虛情誰是假意, 誰又是幕後黑手呢?
仆從們衝到廢墟中, 搬了好久,看似乾的熱火朝天,然而什麼效果也沒有。
雪越下越大,皚皚白雪漸漸將坍塌的木屋蓋住。
傅家人中的嗚咽聲越來越大。
傅候菁看的是饒有興致。
他的二叔喊著:“今後二叔怎麼撐起傅家啊!”
他的三叔喊著:“菁兒,你留下三叔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他的二弟喊著:“哥!您交給我的事,弟弟一定對得起你的囑托!”
他的三弟喊著:“哥!你最恨家中那些隻有一己私利的人,弟弟定然會讓傅家團結一心!”
他的……
真實人生百態啊!
傅候菁也不是不氣,怎麼傅家除了他都是一群又蠢又毒的人!他最恨這種人,典型代表就是夏茵跟她那個世子哥哥!
一個個都這麼蠢,能做出謀殺這種事的,誰都很有可能啊!
袁先生:“你打算怎麼辦?”
“有點兒不好辦,各個都巴不得說自己是凶手。”傅候菁為這一家子蠢貨感到羞愧。
“有人替你辦了。”袁先生抬了抬下巴。
天地一片白茫茫中,漸漸出現幾個黑點,越來越接近。
是東臨官府府兵!
馬蹄下白雪飛揚,看起來像是騰雲駕霧的神兵天將。
為首的是東臨府指揮使,他抬手一揮,將傅家眾人團團圍住。
“本官聽聞有人蓄意毀壞明年春種,來人,將他們拿下,壓回布政使司,交由顧大人定奪!”
傅家人見府兵們那些刀槍指著他們,一個個嚇住不敢亂動。
傅二叔平日裡和官府沒少打交道,在他看來就是錢的事兒,於是上前一步。
“不瞞這位大人,我傅家人並非毀壞良種之人,東臨皆知,良種就是我傅家負責。今日我們前來此地,是因為我那侄兒被壓在了這廢墟之下。”說到這裡傅二叔紅了眼圈。
“請大人明察秋毫。”說完手解開腰上沉甸甸的荷包,欲上前塞給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