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典林他們比較熟悉,年歲差不多的坐在一起;像武漢枕段木涼等從邊疆來的聊在一起;像李廣河崔旭先這樣的世家弟子相互寒暄;也有通過之前的幾次宴席剛剛結識,相處正熱,以紀遊為中心的一群學子,他們人數最多,聊的最歡。
陸其珅悄悄說:“師妹,自從來這裡我感覺安全多了。這裡天才這麼多,他得害倒幾個才能落到我。”
典林:……
十八郡學子到齊,站在莊外迎客的國子監諸生也進來了。本以為是文斐然開場,誰知文斐然竟恭敬的退到一個少年身後。
少年氣質溫潤,眉目長的很漂亮。
“今日是國子監做東,本王不過是提供一座莊園。然文學子邀本王開場,本王盛情難卻,便奪奪主人的風頭吧。”
滿場皆驚訝,這位少年竟然自稱本王。這個年紀封王的,隻有二皇子殿下夏慕。
陛下隻有兩個兒子,嫡長子為太子,二皇子年紀輕輕,也封了安王。二皇子自幼喜愛讀書,喜歡結交名士,性情平易灑脫。原來是他的莊園,難怪如此奢華。
眾人起身施禮,“草民拜見安王殿下。”
安王連忙側身:“諸位都是大周之棟梁,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安王年紀尚小,但是沉穩和藹謙遜有禮,獲得了諸生的好感,宴席很快熱絡起來。
而在場學子也趁這個時候開始寫詩賦文章,比試琴棋書畫,高談闊論起來。
韋參卞當場做了一首詩,博得滿堂彩,李廣河也不甘示弱拿出一篇佳作,詩賦一首接一首的作出,唯獨名聲最大的詩才陸其珅沒動靜。
典林失笑,陸其珅又在擺架子呢,他的高手風範要在最後才顯一顯。
“陸兄不如也來一首?”
安王聽聞,十分期待:“竟然陸學子也來了!本王仰慕陸學子詩才已久!”
行吧,最大的發話了。陸其珅也不再得瑟,瀟灑的潑墨揮毫。
“好!”
“不虧是詩才陸其珅!”
韋參卞苦笑著和典林說:“這小子,最愛把所有人的風頭都壓下去!誰遇上他不糟心?”
“對了典林,你不露一手?”韋參卞問。
典林笑著搖搖頭:“我仔細想想,竟然沒什麼拿得出手。也不能在這裡表演一個當場種地吧?”
韋參卞安慰道:“你不過十二歲,年紀尚小未曾專精一學。除了你,在場最小的都是十七歲,你稍有遜色很正常。”
典林聊著聊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疏漏了什麼。
“殿下,若論天才,便不得不提我們東臨的驕傲,大周第一天才典林了。”
典林僵硬的看過去。
紀遊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安王身邊,正替她愉快的拉著仇恨。
韋參卞:“你是他的朋友?這話有些不合時宜啊!”
典林:“不,我是他的仇人。”
韋參卞同情的拍了拍典林。
安王果然有了興趣:“哦?典學子可在場?”
典林上前幾步:“學生典林拜見安王殿下。”
安王上下看了看她:“本王好像聽說過你,你這第一天才是怎麼來的?”
“典林承蒙先生教導,製木牛耬車,幸得陛下賞賜銀龜印。”
“銀龜印?本王想起來了,原來是你。既然是父皇金口玉言,這第一天才還真非你莫屬。”安王笑道:“典學子可會寫詩?”
“學生詩賦平平。”
“那策論呢?”
“也差強人意。”
“那你會什麼?”安王並不惱怒,反而興致盎然的看著典林。
“學生會種地。”
眾人愕然。
“會種地?”安王笑起來:“典學子好本事,估計在場四百位學子,隻有典學子善農。農乃大周之本,我們都應該向典學子學習。”
典林沒想到坐上的尊貴龍子竟然這般善良溫和,便抿嘴彎起眼睛對他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典學子看起來還是個孩子,今年多大?”安王問。
“學生今年十二。”
“才十二歲啊!那豈不是十歲時便有功於大周?第一天才名副其實,這在場的老頭子們可沒臉與你爭。”
安王幾句話讓場上的氣氛輕鬆起來,確實,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相爭第一天才,也太欺負人了些。
段木涼笑道:“我的兒子今年也十二歲,還隻知道天天拎著木棍捅泥巴。”
桑梓辛哈哈笑道:“說來前幾日一起吃席,我可是給了見麵禮的!”
“咱們這麼大年紀了,確實該給小孩子見麵禮。”
典林聞言,嚇得趕緊跑掉,後麵歡笑聲一片。
跑了幾步周圍人少了一些,典林鬆了口氣,結果一個沒注意撞在了彆人身上。
“抱歉,某……”典林抬起頭愣住,“王……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