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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這一出城,晃晃蕩蕩好久不停,讓學子們心中奇怪。
陸其珅:“這是要去哪裡?”
典林回憶了一下輿圖:“這是往西北去,照這個速度行十日能出京都郡到轄北郡。”
陸其珅害怕:“你為什麼要說後麵一句?”
行過六日後,車隊第一次在一個縣城落腳。
當地縣令拿著名單留下一半學子。
典林告彆留下的陸其珅接著上路,又過一日,車隊開始隔一段距離便扔下一人,可能是在官道上,可能是在樹林中,可能是在山穀裡。
隻要有一個守衛守著的地方,車隊便停下一次。
直到最後,才是典林。
一片荒野,除了等在原地的守衛,毫無人煙。
下車時,駕車的宮人輕聲跟她說:“學子莫要著急。”
說罷,馬車離開。
典林看著守衛,作揖到:“學生典林,敢問好漢姓名?”
守衛冷著一張臉:“學子莫要多問,接下來某的話,學子一定要聽好。”
“這次的比試是比諸位學子誰先回到京城,按照回京順序排名次。”
典林:哈?
“學子每一次與人接觸,都需要運用一科學問,在不透露身份不接觸熟人不作奸犯科的情況下,可以用學問籌集路資。用過一次的學問不能再用下一次,比如學子賣了一幅畫,一次便不能賣畫。一次與人接觸最多三個時辰。”
“某既是保護學子的人,也是監視學子的人。除非學子有生命之危,某才會出現,其餘時間都是學子一人,今日是十月十九日,子時一到,學子便可以開始上路回京。”
“學子可有什麼不清楚的?”
“什麼屬於接觸?遇到了但是不交流不說話算嗎?”
“無意可以,故意不行。”
“也就是說我根本不能去住店或者借宿?”
“隻要學子能保證不超過三個時辰。”
“我們在不同的地方下車,豈不是不公平?”
“所有學子都是十月二十日開始動身,除了第一批下車的二百位學子,他們要比的並非回京。其餘某也不清楚。學子最為年幼,還是女子,因此這裡是裡京最近的地點,其餘一百九十九都是在四百位學子中身體不算健壯的,比如武漢枕大人,若是比這項,便對諸位太不公平了些。”
“那有人身上攜帶財物呢?”
“我們會監視,一旦使用並非用學問換取的財物,我們會沒收掉所有財物,是所有。”
“如果生死關頭被好漢救下,還可以繼續比試嗎?”
“不可以,某會直接安排學子就近休整,身體無礙後坐馬車護送學子回京。”
“如果幾人一同抵達呢?”
“便比較誰在路上換取到的財富最多。”
典林點點頭,原來剛剛宮人的提醒是這個意思。若她沒注意,便是要錯過這條關鍵信息。典林還想再問,一抬頭眼前竟然無一人。
“喂!還沒到子時呢!好漢你怎麼現在就躲起來了!”典林穿的還是十日前的學袍,而現在已經要小雪了!
典林打了個哆嗦,現在還不許她走,呆在原地豈不是要凍死。
“好漢!我現在拾些柴起火行不行!”典林扯著嗓子喊。
半晌:“好。”
行,她服了!
典林起好火,開始磨拾到的一片石頭,然後用石片將一根木棍的一頭削成尖。
她生死關頭才會被救,被救了就輸了,她怎麼能不準備點東西防身!
好不容易才挖到了一窩田鼠,將鼠洞裡的糧食裝起來,可憐的田鼠也沒逃脫被扒皮烤肉的悲慘結局。
典林一邊啃鼠肉一邊在地上畫簡單的輿圖。
通過觀星確認方位,她現在大概在遼河郡和京都郡之間,大約估計步行至少要一個月,馬車至少要七天。
還好這邊地勢平坦開闊,不需要她翻山越嶺。
而她平時涉獵甚廣,也算博學,可以讓她接觸二十次人群獲取財富,這期間最少要換到一匹馬。
典林回憶了一下和她同批的一百九十九人,在王稷給她提供的卷宗中,身體健壯,出身農家或者有習武的都不在其中。也就是說她可以不用擔心有人一路狂奔回京城的情況發生。
如今她急需找到一處村落或者縣城,獲取衣物和確認地點。
典林抬頭看了看天色,估計差不多要到子時了。
“好漢,到子時時你會提醒我嗎?”
“好漢?”
對方不再說話。行,典敬明白了,到時間了。
小姑娘一手持棍,一手夾著石刀片,開始向她剛剛拾柴時觀察好的方向走去,那裡有人出現的蹤跡。
這一刻,典林十分慶幸當初和袁先生在樹林裡迷路八日的經曆。
雖然她年紀小,但是野外生存的能力兩百人裡還真不一定有人比她強。
而和典林分離三日的陸其珅,麵對一村窮到衣不蔽體的老百姓愁禿了頭。
他們的比試是,每個村落留下十人,一個月後哪個村落的百姓最為富足。
陸其珅悲痛的站在村口有感而發賦詩一首,便被守衛警告,他使用詩賦的機會用完了。
啊!這個鬼地方應該讓典林來種地啊!和他分在一起的九個人,他一個都不熟,還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舉人老爺們。隻會坐在一起開大會,動嘴的時間動動手怎麼樣?
“這日子沒法過,不然我直接棄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