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看清什麼,不應該借我的眼睛。”
“我可以肆意的懷疑沈公子,但是你的未來不能隻剩下對枕邊人的不信任。你應該去尋找答案,去問金老爺,甚至去問沈嶼。”
“我怕。”金小寶搖著頭。
“典學子,其實連父親都不知道,我很喜歡義兄。”金小寶攥緊了手帕,帶著哭意說:“我好喜歡義兄!”
“所以,義兄怎麼可以娶我!義兄怎麼能留在金家!”
“金家不過是有錢而已,我除了有錢一無所有。我怎麼能挾恩圖報!”
典林沒想到,金小寶真的喜歡沈嶼。
“可是我真的很卑鄙,我以為是父親逼迫義兄娶我,當時我哭著拒絕,心裡卻還是忍不住高興。可如果義兄真的半分都不喜歡我,義兄想要的是金家,因此才答應娶我。”
“那我是什麼!義兄是什麼!金家是什麼!”
金小寶無助的低聲哭喊著。
典林看著拽著她的手蹲在地上痛苦的少女,卻感到深深地無力。
她不懂,為什麼一個人會因為情之一字這樣的軟弱。這樣傷心卻不敢去求一個真相。在她的世界裡,不懂不明白不清楚的問題,就用儘各種辦法解開好了。而像金小寶,像李欣這樣的女子,卻總能給她出解不開的難題。
“學子,六個時辰過去了。你需要再用一門學問。”
司丙子此刻的傳音讓典林覺得格外刺耳。
“好漢,沈嶼是真是假,你看的明白嗎?”
“關我什麼事?典學子,我也勸你一句。有時候知道真相未必會幸福。沈嶼即便不是真心,你又怎麼知道沈嶼不能騙她一輩子?”
“騙?”
“哪有一輩子的愛。”司丙子煩躁起來:“學子,比起操心這對兒小夫妻,你還是多費些心思想想怎麼贏過甄洛呈學子吧!”
第二日,典林和甄洛呈早早上了馬車,向碼頭駛去。碼頭離清遠縣並不近,大約四個時辰才到。
“典姑娘,甄神醫,這邊是我們金家的船。祝兩位貴客一路順風。”仆從恭敬的躬身。
“多謝。”
甄洛呈和典林前後登船。
“典學子!”
典林回頭望去,金小寶跳下馬車向著碼頭跑來,眼睛還腫得像個核桃。
車門後隱隱約約露出的修長如玉的手指,讓典林不難猜測是何人。
“典林!”金小寶小心翼翼的喊了典林的名字。
典林點點頭:“小寶。”
小寶開心的笑起來:“謝謝你。”
小寶小聲地湊到典林耳邊:“昨晚義兄來找我啦!和我解釋了原因。”
說著說著小寶胖臉蛋紅起來:“義兄說是他主動求娶的,他原本以為我隻當他是兄長才對我保持距離。欄杆也是因為他想最後努力一次,他哪怕自己受傷也不會讓我傷到分毫。”
小寶感激的看向典林:“昨晚你一個人離開,我還以為你覺的我笨的讓你煩,原來你又去找了義兄。”
“沈嶼是這麼說的?”典林看向遠處的馬車,和一雙清冷的眼眸對上。
“總之,我相信義兄。”金小寶笑的單純快樂。
典林被她感染的也輕快幾分:“我是無緣你的婚禮了。祝你一輩子幸福美滿。”
“謝謝你。典林,你是不是不信義兄?”金小寶艱難的眨眨眼。
典林想起司丙子的那句騙一輩子,不置可否。
“其實這一切的背後,都另有原因。但是我不能說。”金小寶此刻沒了傻氣,典林意識到她無比清醒。這個姑娘總是給她大智若愚的感覺。
“不必告訴我,你心中有數就好。”典林突然起了壞心眼:“不過沈嶼還是騙了你一件事。”
金小寶:???
“昨日是他不知何時尋來躲在一邊,我看到才先走一步。”
金小寶捂嘴嘻嘻笑道:“他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好可愛哦!”
典林:……
我真是聽不下去了!
“後會有期!”典林轉身上船。
船緩緩離開碼頭,典林從窗口望出去,金小寶揮著手帕和她告彆,沈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身邊。
甄洛呈嗤笑一聲:“你還真是小孩子。”
“怎麼?”
“心軟,多管閒事,愛逞英雄,橫衝直撞。”
“那你們大人是什麼樣子?各掃門前雪?”
“如果大人不會愛人,不懂同情,不知憐憫,那十年寒窗學的是什麼?日後做了官,又如何能愛民如子?”
“大愛無情。”甄洛呈閉目養神,不想再和小孩子爭辯。
典林不喜歡這故作高深的腔調,仿佛生而高貴,便能淩駕在眾生頭上,“大人真是自視甚高,不過是芸芸眾生,做好小愛都如此困難。還妄圖大愛?以為自己是天下大道的化身,用一句萬物為芻狗來普渡眾生嗎?”
甄洛呈愣了愣,“長的挺老實,倒是牙尖嘴利!要不要喝茶清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