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花看她終於回來,氣得直接上來擰她耳朵,“我不是讓你老實待在家嗎?你又跑哪去了?你看你哥成啥樣了。你怎麼一點也不懂事!”
昭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壯壯全身臟汙,像是在泥水裡滾過一樣。可關她什麼事?彆說壯壯是個傻子,她根本製止不了他,就算他不傻,他就能聽她的話嗎?
她打開財神app,就想給她來個狠的,耳朵一鬆,老頭兒攔住許大花,“哎,彆打!我還得去彆家,咱們先商量價錢吧?”
許大花經他一提醒也反應過來,她要賣了這閨女,她忙收斂心神,將昭昭攬到身前,讓老頭兒仔細看清楚,“長得水靈,瞧瞧這眼睛,大大的,雙眼皮,還有這臉,這小嘴,多漂亮啊。”
“黑了點!”老頭兒不滿意,“現在跟以前不同,肯收養女孩的人家都想要好看的,會討喜的。”
許大花拍著大腿,“這不是孩子不懂事嘛,皮膚是曬黑的,你看看”她擼起昭昭的短袖t恤,上手臂的皮膚明顯比下手臂的皮膚白了三四個度。
老頭兒滿意地點點頭,“記事了嗎?”
“記啥啊。屁都不記事。再說了,這是我家閨女,我都不要她了,你還怕我找你算賬?”許大花擺擺手。
老頭兒想想也是,直接伸了兩根手指。許大花不滿意,“太少了。不行!你再加點兒!”
“你這是丫頭,兩百已經不少了。要是男孩,我給你加個零都行。”老頭兒堅決不肯多出。
許大花跟他討價還價半天,最終還是多要了二十塊錢。
拿到錢,許大花樂得牙花子都出來了,扭頭對上昭昭清淩淩的眼神,她立刻不笑了,“你彆怪媽,你爸沒了,我養你哥一個已經夠費勁的。”誰叫你不是我親生的呢。
如果說昭昭平生最討厭兩種人,排在第一的就是人牙子。
雖然她成了神,但是她受過的苦卻是過去兩千年,都無法叫她遺忘。
跟兩千年前相比,這個時代好的地方就在於人牙子是犯法的勾當。無論是買賣婦女,還是買賣兒童都不行。
老頭兒牽著昭昭的手就將她往外麵帶。
外麵停著一輛麵包車,剛剛昭昭來的時候,沒看到,這會兒停在門口。
她坐進車裡,發現開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皮膚黝黑,滿臉的橫肉,後麵躺了三四個孩子,年紀都比她小,全都橫七豎八躺在椅子上,顯見被迷暈了。
司機看了眼昭昭問老頭兒,“要不要迷暈?”
“不用!她媽不要她了。”老頭兒用力關上車門。
司機將方向盤打到地,立刻轉彎出了村子。
昭昭麵無表情看著窗外,聽著兩人交談。
“聽說前幾天縣城的派出所把高山村圍了,抓走好幾個村民。最近風聲比較緊,咱們快點走吧。彆留在這兒了。”老頭兒似乎很害怕,見車開的方向是縣城,就更慌了。
司機笑話他膽子小,“乾咱們這行,你還怕警察?你這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老頭兒被罵,有點不高興,“我活了這把年紀還沒被抓進去,就是因為我足夠謹慎,從來不瞎逞能。小心無大錯。咱們這是把腦袋彆在褲腰袋上的行當。”
司機讓他放寬心,“現在已經不是嚴打,不會丟命的。再說真發生大事,咱們大不了將這些孩子做掉,一了百了。”
老頭兒還是不高興,“你為什麼非要去縣城?”
司機笑嘻嘻開口,“昨天我和王二弄了一批好苗子。王二正幫我看著,我去接人!接完人,我直接上高速,不在縣城逗留!”
老頭兒思來想去,到底舍不得到嘴的肥肉,還是答應了,“那行!接完人就趕緊走!”
兩人一路都在討論現在行情有多好,年輕漂亮的女人可以賣到五千,男孩大概兩三千,女孩便宜,五百左右,但是女孩有個好處,很少有父母找後賬。
昭昭就這麼聽了一路,懷裡始終捧著她的財神雕塑。
那東西一看就不值錢,老頭兒也沒有強迫她丟掉。
司機原本還擔心這孩子會大喊大叫,可是這一路,孩子都沒吱一聲,他就放了心。
麵包車很快到了縣城,司機七拐八拐,終於將麵包車開進一條巷子,這巷子是井字型,四處都有出口。
司機將車停在一處土坯房門口,司機解下安全帶去接人,老頭兒在門口看守。
昭昭這時開了口,“你是從哪一年做起人口買賣?”
她這一出聲可把老頭兒嚇一跳。四歲其實是個很危險的年紀。有的孩子什麼都記不得,有些孩子卻是一清二楚。
老頭兒之前沒考較她,也是考慮到她親媽都不要她了。不會出事。可聽著她的話,顯然不是四歲孩子該問出口的。
老頭兒後背激起一層白毛汗,他悄悄轉身,打開側門,下了車,然後從兜裡掏出蒙汗藥噴在毛巾上,要將這孩子迷暈。卻在下一秒懵了一瞬間,搖了搖頭,四下看了看,這是哪裡?再看看麵包車,這是司機大劉的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