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招靜靜地凝視著錢書寧失去血色的臉龐。
沒一會,她轉身離開,身影在月光下漸行漸遠,融入深沉的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深夜時分,薛梅突感頭暈目眩,她勉強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稍作休息。然而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
她看著身上蓋著的被子,還有這張床,分明是錢多寶躺的地方。
薛梅心中一驚,難道……
她急忙掀開被子,赤著腳衝出房門,滿腔悲傷都在看見院子裡好生坐著的錢多寶時愣住了。
“你怎麼起來了?”錢多寶趕忙丟了手中的瓜子,疾步走向薛梅,伸手扶穩她。
薛梅直直地盯著錢多寶的臉,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我是不是在做夢?”她哽咽著問道。
錢多寶也紅了眼,他緊緊握住薛梅的手安撫道:“不是夢,不是夢,我還活著,真的。”
薛梅的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她放聲大哭,仿佛要將所有的擔憂和悲傷都釋放出來。錢多寶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任由她發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薛梅的情緒終於平複下來。錢多寶扶著她坐下,阿七也小跑著過來,給她倒了一杯水。
薛梅摸了摸阿七的頭,然後轉向阿七嬸,感激地說:“這兩天真是辛苦你了,謝謝。”
阿七嬸擺手道:“這算什麼事兒,想當年我相公過世,我被婆家趕出門,還不是你們伸出援手,幫我找了這地方住下。”
“要不是你們,我和阿七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接著道,“這次最該感謝的,是住在你家的那位親戚。昨天她提著柴刀就奔山裡殺蛇去了,簡直不是一般人!”阿七嬸由衷地豎起大拇指。
回憶起昨日驚險,薛梅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唉,是啊,真是個好姑娘。”
“她現在人呢?”
正吃著瓜子的阿七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指著外麵曲折的小路說:“昨晚我看見她在外麵走來走去,開始我還以為是鬼呢!”
阿七自小就怕鬼,但茅廁在外麵,他隻好憋著氣,小心翼翼地躲在一邊,等那“鬼”離開。
隻見那“鬼影”從遠方來到院門前,又從院門前飄向遠方,如此往複。
阿七實在忍不住,不小心碰到了靠牆的竹竿,“鬼”似乎察覺到了,因為他看見它朝這邊瞥了一眼。之後那“鬼影”就消失了,再也沒回來。
阿七解決了內急後,便回屋睡覺。早上醒來,又看見了那個“鬼”,仔細一看,原來是那位姐姐。
他本想上前打招呼,可那位姐姐卻急匆匆地離開了。
薛梅心中感慨萬分,“唉,沒想到她如此關心我們。”
她自然而然地認為,是徐招在擔心她和錢多寶,所以才會深夜徘徊在院外。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轉頭對錢多寶問道:“你是怎麼醒過來的?如今身體可有不適?”
錢多寶同樣一臉困惑,他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就感覺像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什麼事都沒有了。也許是大夫的診斷有誤吧。”
薛梅鬆了一口氣,輕聲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對了,書寧呢?”
阿七嬸回道:“昨晚他出去了,可能是在哪裡自己難過吧。”她拍了拍阿七,並從他的布兜裡抓了兩把瓜子,“小寶,你去找找你書寧哥哥,看看他在哪兒,叫他回來。”
阿七乖巧地點點頭,轉身就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