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後,兩人都濕透了,蹲在徐招之前放藥的地方休息。方亭狼狽地喘著氣說:“那河裡……有東西。”
徐招點了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我猜,那可能是之前消失的陰魂。”
“我也這樣認為。”方亭起身,“走,咱們去找城主告發這件事!”
他準備去拿那唯一剩下的傘,卻被徐招搶先拿在手中。
她問道:“你剛剛怎麼會掉進去?”
方亭一臉無辜,“我就想看看那水裡有什麼東西,結果踩到了青苔,就掉進去了。”
“你看到了什麼?”
方亭回憶道:“我隻看到一團黑色的東西,一閃而過,應該就是那些陰魂吧。”
和徐招在醫館麵前看到的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那些陰魂根本沒有消失,而是藏起來了。
但,為什麼要藏起來呢?
隻有一把傘,二人隻好擠在一起回了城主府,徐招心裡揣著事,沒注意其他人的眼神,直到回了暫住的院子,與站在門口的錢書寧對視。
他隔著雨幕望著濕透的兩人緊密依靠,臉上沒什麼表情,轉身進了屋。
方亭嘀咕道:“他怎麼了?你怎麼不走了?趕快進屋,我感覺自己今晚要發高燒。”
徐招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方亭打著傘將她送到房門口便匆匆離去。
她準備推門而入時,背後傳來一陣暖意。
錢書寧將衣服披在她身上,輕聲道:“快進去換衣服吧,濕衣服穿久了會著涼的。”
徐招有些呆愣的點點頭,推門而入,關門時看見了還站在門口的錢書寧,他的衣擺,頭發都濕了,徐招這才發現他剛剛過來竟然沒打傘。
徐招連忙將裹在懷裡的東西遞過去,“這幾包煎服至一碗,一日兩次,喝了傷好得快。另外這瓶塗抹在傷口上,一日三次,你若不便就叫方亭幫你。”
錢書寧接過去,驚訝地發現它們上麵竟然沒有沾到一點水漬,而徐招分明濕透了。
他愣愣的看著,啪嗒,一滴淚花從上麵綻開。
“你.........”徐招沒想到他竟然哭了,連忙將他拉進來,按在凳子上坐好,“你怎麼哭了?”
錢書寧抬眼看她,眼底分明是猩紅的血絲,卻氤氳著朦朧的濕意。
他痛苦說道:“我殺了人,好多好多人。”
他恍惚著,看向虛空,“我現在都記得血液灑臉上的感覺,就算是洗掉了,這種感覺卻依然存在。”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徐招臉上,帶著些試探,“你現在,是不是有點討厭我?”
“我為何要討厭你?”徐招接下他的話茬,“因為你殺了人?”
見他低頭不語,徐招扯開他的衣襟,指著他身體上的深深的傷口說道:“你不殺人,就等著被他們殺死?把你三兩刀剁了,你就不內疚了?”
“錢書寧,你不是故意的,記住了嗎?錢叔和梅嬸送你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