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不看她的雙眼,隻是拉過她的手掌,將她袖子往上捋了捋,能看到她手腕之上纏著一個繁複的惡咒印記。再拉開他的衣袖,亦是一個同樣的印記。
“惡咒,是有解法的。”宣墨低聲道。每吐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力氣。
他執起她的手,以從未有過的親密姿態,十指緊扣。
他的掌心很冷,還微微發汗。
林靜靜不知他用何方式催動靈力,隻感覺手腕之上那咒印所在之處,那股火辣辣的灼熱感正在消散。
引渡之法?她似是聽過人界對於惡咒的解法,可以采用引渡的方式,將惡咒引入另一人身上。
可若是如此,宣墨身上惡咒加深,曆劫更是困難。
林靜靜拚命掙紮,身體卻動不了半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咒印完全消失,而握緊她的那隻手,腕間的咒印多了一道。
做完一切,宣墨才長舒一口氣,他幫林靜靜掖了掖被角,靠著她的竹榻頹然坐下。
“阿靜,我們如今師徒情分,便至此結束吧。”宣墨低聲道。
林靜靜的禁製已經被解開,她掙紮起身,一把拉住宣墨的衣襟,幾乎要把他從地上拉起,用從未有過的凶狠語氣質問道:“宣墨,你憑何為我做選擇?你可知你所做之事,有多愚蠢!”
若他曆劫失敗,那便一切前功儘棄。
林靜靜怒不可遏,她現在這具凡人軀體,算得了什麼?
“為師不該斷了你的修習之路。若我沒了飛升可能,那便也不配再做你師傅。”宣墨低著頭,纖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雙眸,看不清她的情緒,卻能從他頹然無力的語氣中聽出他的落寞。
一代天驕,如今幾乎無可能飛升成仙。
“你說幫我解咒就算幫我?憑什麼?”
“你說不當我師傅,便不當了?憑什麼?”
林靜靜怒不可遏,拽起宣墨之時,渾身一陣劇痛,一頭紮到了地上。
本以為要撞到地麵,卻被宣墨一把摟入懷中。
兩人傷口都崩裂開,林靜靜掙紮間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散開,分不出是宣墨的,還是她的。
四目相對,宣墨眼中是錯愕,林靜靜因憤恨雙目赤紅。
“我作為你師傅,不可擋你前路。我本已飛升機會渺茫,再多承受一個惡咒,又如何呢?”宣墨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撫了撫林靜靜的腦袋道。
“你可知,你飛升是多重要的事情?”林靜靜閉著眼痛苦道。
外頭眾人聽到了屋內的喧鬨聲,林米爾原本就在院中守夜,一把推開了大門,見到如此狼狽之景,霎時愣住。
“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先鬆開她。”林米爾伸手指著宣墨道。
宣墨掙紮著歎了口氣道:“我動不了,還勞煩你幫下忙。”
宣墨的胳膊無力垂在身側,現在是靠還能挺直的胸膛,勉強穩住林靜靜的身形。
林米爾上前,把林靜靜抱到了竹榻上。而後把宣墨也扶上了榻。
林靜靜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