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風沙太大,根本看不清圍牆那頭的狀況。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鬼首根本沒有修複好破損的高牆。
“真是死要麵子……”林靜靜小聲嘟囔了句。
聲音很小,卻還是被宣墨聽了去,宣墨輕笑道:“你等下就知曉,鬼首這人,不單是死要麵子……”
宣墨同林靜靜兩人逆著風沙,趕到了入村之時的圍牆外。
現場狼狽不堪……
隻見鬼首立於圍牆破損處,揮舞著手中的長刀,硬生生抵擋著風沙。可一把刀,哪裡擋得儘所有風沙,從破損的牆洞漏進來的風沙還是將灌木,修士,刮得到處飛竄。
清醒的修士抓著還在昏迷的,輕傷的護著重傷的……
百名修士四處飛散,沒有任何陣形。
而鬼首顯然是還未將那破損的洞口修複,林靜靜看著那洞口甚至比他們離開之時還要大一些。
而他揮舞長刀的動作越來越緩慢。
靈力總有耗儘之時,力量也有用竭之際。
“護!——”宣墨單手捏訣,一個守護陣法從他指尖暈開,最後變成一張巨網,籠罩在那洞口。
風沙,暫時被擋住。
“你總算回來了。”鬼首早已力竭,單膝跪地,長刀撐在身體一側才穩住身形。
白色的麵具遮擋住了他此時狼狽不堪的表情。可不住起伏的胸口,還有握著長刀還在顫抖的手,都讓林靜靜看出他早已到了靈力用儘倒下的邊緣。
“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林靜靜脫口而出。
“你!——”鬼首不悅,卻也吐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我方才跟你說,鬼首這人不單死要麵子……”宣墨轉頭,朝著林靜靜笑道。
“確實,還活受罪。”林靜靜看著鬼首狼狽的模樣,笑出聲來。
鬼首正盤膝在地,調息養神,聽著林靜靜的諷刺,顯然靈力有波動,可怕行岔氣,依舊閉著眼不敢發作。
“師傅,我去修複吧,那圍牆應是用上古陣法化成的,我早些年見過殘卷。”林靜靜朝著宣墨道。
“好,一切小心,我方才隻是暫時堵住圍牆的漏洞,恐怕撐不住一炷香。”宣墨坐在鬼首身後,為其引渡靈力。
此處靈力太過稀薄,靠鬼首一人調息,恐怕沒三四個時辰他都無法恢複。
“一炷香,足以。”林靜靜單手一揮,朝著圍牆方向掠去。
一直閉目的鬼首聞言忍不住開口道:“一炷香足矣?你這小丫頭也太過自信了些……”
“閉嘴,好好調息,你傷得不輕。自信的不是阿靜,是你。簡直不顧自己死活。你本就是個死人,可彆連累我們,”宣墨冷聲道。
“宣墨你小子,講話是越來越難聽……咳咳咳……”情緒起伏讓還未恢複的鬼首劇烈咳嗽起來,咳嗽間,鮮血順著他那白色麵具流下,格外觸目。
“你少說幾句吧。”宣墨厲聲道,險些給鬼首施加禁言術。
“好好好,我知道。”鬼首擦乾麵具上的血漬擺手道。
閉眼之前忍不住抬眼望去隻見林靜靜正捏覺徒手繪製陣法。而在她的繪製下,那殘缺的牆體竟真的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丫頭,還真是有一手……看來除了雲茗,你無情宗又多了名符陣大師……”鬼首閉眼,安靜調息。
果然不是林靜靜狂妄,而是他小看了那丫頭。
聽著鬼首的讚美,他身後的宣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林靜靜在宣墨布下的大陣散去之前,修複了高牆。在修複之時,她便覺著詭異。那陣法,並不是仙界的殘卷,而是來自妖界。
妖族也有擅長陣法符文之術的高手,可妖族,為何會在魔界和人界的邊境之處,布下此處守護大陣?
雖有些大妖離群索居,隱居人界,甚至魔界也是常事,可此處並無任何妖氣。
除非妖修習仙道,否則不可能將妖氣掩蓋這麼好。
可偏偏,綠洲內仙家氣息也全無……實在詭異。
“小丫頭,還真被你給修複好了。”林靜靜身後傳來鬼首的聲音。
那聲音雄厚有力,想來是傷勢都已經恢複。
林靜靜轉身,朝著鬼首道:“那自然是好了,我這人,有自知之明。”
“論陣法符文,你確實是比我厲害。”鬼首不動怒,反而誇讚起了林靜靜。
“你們此番進了村,可有何收獲?”鬼首起身,朝著宣墨道。
“還有弟子未蘇醒的,鬼首,我需要你在此守護好眾人。”宣墨帶著林靜靜轉身朝著河麵走去。
“你們當真是有什麼發現?”鬼首在身後追問道。
宣墨隻朝著他擺了擺手:“待我們回來才知曉,你守好了。”
“行,如有危險,隨時召喚我。”鬼首將背上的長刀拔出,立在地上,靠著長刀就地坐下,而後朝著宣墨方向吼道。
宣墨徑直朝著河麵走去,隻是背對著鬼首揮了揮手。
恐怕潛入河底便和岸上之人失聯了,哪裡還有機會召喚鬼首。林靜靜一邊跟著宣墨往下潛,一邊思索著。
河水比預想的深,越是往下,越是黑暗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