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就得到,隨便就扔掉。

他被扔過,所以知道崔滁說的這些話都會成真。

因為真,所以都在他心口上紮刀子。

他後悔了,但凡重生的時間早那麼一刻,也不至於讓人這般難堪。

金卯平靜著,紅了眼眶。

那一世對方開了頭,三五不時就要和他糾纏。

最後將他撇在這破院子裡。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半月過去,才知道對方榮登大位,成了新帝。

他又繼續等了半年,聽說對方要立後了,他才知道自己被徹底忘掉了。

那時他是什麼心情,現在就是什麼心情。

崔滁看著這個不省心的東西,難聽的話滾到嘴邊,突然罵不出來了,替對方擦了擦眼淚。

“你這麼愛哭,就不該奢望那種人。”

金卯搖了搖頭:“我不奢望。”

崔滁肅容道:“既如此,你還同我回去,這裡交給彆人。”

金卯抬起蒼白的臉,看著他:“快了,這月底……”

外麵傳來門軸轉動的吱呀聲,有人走近院子,踩得雪吱嘎響。

“金卯,”賀寅站在他門外,不輕不重道:“屋裡是誰?”

金卯快速整理儀容,打開門:“九殿下。”

賀寅瞧了他一眼,旋即睨向崔滁。

崔滁跪下去:“奴婢見過九殿下。”

賀寅勾了勾唇,仿佛沒看到地上跪著個東廠提督,望向金卯:“天冷,怎麼把火滅了?”

“要省柴。”

賀寅丟了個鼓囊囊的錢袋給他。

“那點東西養貓都不夠,缺什麼物什你自去買。”

金卯打開錢袋數了數:“三十兩黃金,折銀三百兩,這幾個碎銅錢……”

他把那打碎的銅錢翻出來細瞧,忽然看到賀寅拳峰上有些傷痕,左邊袖子缺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