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淑忍不住喘咳起來。
良久,她揩去唇角血跡,氣若遊絲道:“江東風骨周景舒,你若能當金百年,便該天下無敵。”
“妾身活不久了,當時被怨恨蒙蔽雙目,聚斂流寇盤踞南楚,眼下樊川王把海寇奪了去,以他的野心,恐怕不久便揮兵中原。”
君淑長跪稽首:“請先生救南楚萬民於水火,君淑昧死再拜陳言。”
周景舒冷冷看著她:“你要讓春宴回賀家就該帶她去見皇帝,不必同周某打啞謎。”
君淑笑了笑:“春宴不回去。”
“京裡沒有她的立身之所,先生為天下女子表率,她該何去何從全憑先生做主。”
周景舒明白君淑的意思了。
繞了一個大圈子,原來這女子是要她扶持春宴登基稱帝!
周景舒臉上沒什麼表情:“你走。”
君淑竟然沒說什麼,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起身離開了。
走到三步開外,偏了偏頭,說道:“先生,太子要領兵南征,您知道麼?”
周景舒瞳孔一縮。
太子領兵去南楚,圍剿被樊川王操控的海寇,以樊川王的秉性,豈會善罷甘休任人擺布?
屆時天家兄弟兵戎相見,必得重蹈當年八王之亂的覆轍!
她臉上爬上一抹怒色,提刀欲向山林,殺了君淑這個攪屎棍!
“周先生?”
這霎,來接安小允的管家湊過來,見對方果真是周景舒,登時驚喜萬分。
“哎呀周先生!真的是您!績溪頗有好山水,先生再不去看看,山靈水伯該唱《離騷》了!”
他說話之際,周景舒已經來到安小允的轎子前,揭開轎簾子。
轎中麵若死灰的人突然睜大雙眸,眼淚唰的一下,滾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