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當時天沒亮就提著劍,由江東北上中原。
他嘴上罵得很凶,說要把金卯這個敗壞家風的害群之馬大卸八塊。
可他去了三裡巷,也隻是嘴上罵咧一通、抽了金卯幾個手心而已。
他本以為崔蘭會把金卯護好的,可崔蘭太不爭氣了。
所以他遠赴千裡,來京城給孫子撐腰,還帶了個江東大名士一起——他太老了,指不定哪天就要斷氣。
怕自己死後金卯沒人管,特意帶周景舒來,其實有托孤的意圖在裡麵。
周景舒知道秦老的打算,當年她沒能救下蕭褚,自該護著蕭褚的孩兒。
金卯望向秦老:“爺爺,您沒錯。”
他端著水盆,平靜道:“錯的是爹爹,他不該招惹我父親。”
這樣一來,他和金爽就不會出生,自然也就沒人去找蕭褚的屍骨,也沒有人一門心思的想把蕭褚跟金琰合葬到一塊。
假如世上沒有金卯,秦老早上也就不必動氣,晚上也用不著來集舍低三下四了。
金卯一番話又讓秦老想起蕭褚的諸多無奈,良心就被揪了一下。
“……他們的事,你彆管。”
“老夫和蕭褚向來都是那樣相處的,他泉下有知,肯定不會生氣……”這話說得有點心虛,畢竟他差點把人家的骨灰揚去爛水溝。
秦老幾步過來,拉住金卯的手,含淚說道:“把盆子放下,跟爺爺回去,昂?”
金卯搖了搖頭:“我下半夜要值夜,爺爺,您自請回。”
秦老當即找了幾個廠役問清虛實,知道金卯竟然用假話敷衍他,老人家心裡說不出的酸楚。
“先生,夜深了,”明叔說道,“不如等他明天氣消些再來。”
“不可!他那個氣是越積越多,明天來就要喊我秦老先生了!”
秦老急跳腳跟進屋去,百般哄勸:“你、你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