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個厚顏無恥的賀寅麼?
沒什麼大不了的,丟了就是。
耳邊那道華麗的聲音輕哄著。
“……小老虎做了夢,夢到另一隻小老虎欺負他的小兔了,他在夢裡向對方怒吼,把他給我,給我——”
“可惜他們都看不見他,他的小兔被那可惡的,我們以後就叫那家夥臭老虎吧,小兔被臭老虎欺負了,關在院子裡等啊等,小兔躲在角落裡哭得好難過啊。”
“不哭不哭,我陪著你啊,小老虎的話被風吹散了,怎麼辦呢?風姑姑,你幫幫小虎吧,不要用冷冷的風吹小兔,要暖暖的。”
“小兔抱著膝蓋在角落裡睡著了,冬天好冷啊,我心愛的小兔應該回柔軟的被窩裡——”
可惜那一世賀寅從未心疼金卯,也從未想過金卯會不會被寒風凍著。
整個冬日,金卯都是一身粗布袍,睡在稻草床上,每晚團在薄被下冷得發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隻有賀寅回來,他才能躲在賀寅懷中汲取溫暖。
可惜那溫暖太短暫了,金卯很快又會一個人蜷縮在寒夜裡,睜眼望到天明。
賀寅再也沒有回來。
金卯就望了一夜又一夜。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他猜想賀寅大概是臨死前覺得他還算有點義氣,覺得虧欠,這輩子就生出一點憐惜的想法,想彌補他的遺憾。
假如彌補一個人的方法是讓對方在自己身下承歡,因為那一世不愛所以這一世要做出點愛情的豐功偉績,因為那一世不心疼所以這一世就親自做些點心圍脖以示殊榮,因為那一世漠視所以這一世要緊緊把人拴在身邊將那見不得光的關係四處宣揚……
假如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可笑了。
說什麼重新開始,也很可笑,無論是丟下他還是纏死他,從始至終,賀寅都沒有詢問他的意見。
金卯漸漸平靜下來。
既然賀寅要單方麵的和好,那就和好吧,他愛怎樣就怎樣。
這些都不關金卯的事,欠的人情還完了,他們現在就是利益雙方——金卯隻是一個賣身救父的小人物而已。
“放手吧,我